灩灩的唇上,再捏捏她的臉,半是玩笑半是認真地說:“此物向日嶽人所有,若有覬覦者——殺無赦!”
更生嘟囔:“上賊船了……”
你是上帝的恩慈
段考前的一星期,對更生來說除了水深火熱,再也找不出其他形容詞能更貼切地描繪她的慘狀了。
本來嘛,考試就考試吧。分數難看點丟人了點,對更生來說都是習以為常不痛不癢的事兒,雖然整日裡嚎叫痛哭,但到底沒往心裡去,上課依然走神,課還是照逃,而且還逃得相當的歡暢,反正她早已經十分有自知之明地將自個兒定位為“扶不起的阿斗”,可是這樣的狀況被一通美國來的電話完全打亂了。
他們那個成天做空中飛人的便宜老爹,忽然心血來潮要來跟他們聯絡聯絡那稀薄的父子之情,其實說白點,就是想要行使做父親的權力,檢查功課來了。
晴天霹靂啊!
事後,我們的更生小朋友相當憂鬱相當茫然地坐在廊下,望著院子裡欣欣向榮的花木,對躺在竹榻上的重陽小爺說:“重陽,你覺得‘爸爸’,到底意味著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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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時候,也問老媽要爸爸,老媽總是十分不耐煩地甩出一句“你爸爸死了”,再問,肯定會遭遇一頓毒打。小時候心裡覺得委屈,也偷偷地恨過老媽。老媽真的是一點都不考慮她幼小的心靈受到創傷啊,她能健健康康地長成一個積極向上的樂觀少女,而沒有變成問題兒童,實在不能不說是一個奇蹟。
相比之下重陽就懂事多了,至少在父親的問題上從來都緘口莫言的。
有一次,她偷偷地問重陽,“想不想知道爸爸的事?”
當時重陽窩在沙發上看書,連頭都沒有抬就十分乾脆地回答:“不想。”
他堅定的模樣讓更生錯愕,“為什麼呢?”小孩子,尤其是男孩子,不是都期望有一個亦師亦友的父親陪伴在自己的成長道路上嗎?
她記得當時重陽從書中抬起頭來,愣了幾秒鐘,然後輕聲說:“我覺得我們現在這樣,挺好!”
那時候他們上國中,有一個經常間歇性神經質的三流作家的老媽,有穩若古樹雷厲風行且疼愛他們的外婆,有彼此,生活完滿。
真的想象不出多一個人會是怎樣。
父親這個稱謂,似乎越來越遠了。但源於女孩自幼時那種天生的“父親崇拜”,更生的心裡到底還是存在著一個憧憬的。
爸爸,到底意味著什麼呢?
“意味著你的逍遙日子到頭了。”不冷不熱的調調來自毒舌的重陽小爺。
“誒!——”義憤填膺的目光射向葉重陽——他就不會看下場景再說話嗎?沒看見她在這裡辛苦地醞釀情緒麼?
“誒什麼誒?有時間在這裡矯情,不如想想辦法怎樣把你那慘絕人寰的成績弄得好看點吧!希望風鳥院先生看到之後不會氣到吐血!”
“沒那麼嚴重吧?”猶不死心地掙扎。
“聽說那個人是個完美主義論者呢,你大可試試去挑戰他的權威!”
“喂喂,葉重陽,你說話可不可以不這麼刻薄?知道你是天才,那也不用這麼損吧!”太憋屈了,同一個孃胎出來的,怎麼這麼沒默契!
“嗤!”不屑的,傲慢的嗤聲從重陽小爺的鼻子裡哼出來,漂亮的鳳眼斜睨著更生,“別說的自己有多委屈似的。你是笨嗎?你是學不會嗎?——你是根本不想學!你的心思就不在那上面,跟我扮豬吃老虎——趁早滾蛋!”
“葉重陽!”
平地起驚雷。
葉更生雙手叉腰做女王狀,一腳連人帶榻地踹翻,大吼一聲,“反了你了!”
不管內心怎麼不願意怎樣期許讓段考來得緩慢些吧,該來的總還是要來的。
不管怎樣嚴酷慘烈人間地獄,會過去的總會過去。
考完最後一門,九死一生的葉更生小朋友由衷地發出“活著真好”的感嘆回到風鳥院家,先於風鳥院謙人先生到的卻是一封來自中國的信。
杏黃的毛邊兒信紙,墨黑的毛筆字,行雲流水,瀟灑寫意,既古樸又鄭重。信是他們那未曾謀面的舅舅寫的,措辭含蓄婉轉,態度卻是少見的強硬,之乎者也一大堆,歸納起來就一句話——他們那回到中國老家的外婆想她的親親外孫外孫女兒了,叫他們趁著春假過去給她老人家瞅瞅。
就是這樣一件屁大的事兒,風鳥院家的門檻都快被踏破,什麼三姑六婆四叔九公的都來湊熱鬧,其問題的嚴重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