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裡去,是私語。熱氣全噴在她的面板上,燙得很。更生紅了耳根,眼裡卻是藏不住的狡黠和得意。
嶽人就這樣從背後抱著她,嘴唇若有若無地輕觸著她的肌膚。開始兩人還說些鬥嘴的俏皮話,後來也不說了,就這麼靜靜地抱了一會兒,嶽人摸出一件物什,摸索著掛到更生脖子上。
“什麼東西?”更生好奇地低頭看,是一隻紅色的小福袋,用金線繡了祥雲和如意和吉祥如意的字樣,沉甸甸的,裡面應該還有東西,開啟來一看,果然還有一塊玉牌,通身翠綠,沒有一點瑕疵,可見翡翠的成色極好,奇異的居然觸手生溫。玉牌上刻了生卒年月,另一面是一尊佛像,還有些看不懂的梵語,猜測應該是些祝福之語。
更生疑惑地回頭望望向日嶽人。
向日嶽人還是一慣的表情,一邊幫她把玉牌放進去收好口,一邊認真地說:“好好收著,這個是高僧在佛前開過光的,很靈的。”
“誒——”更生拿著福袋有些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向日嶽人拍拍一臉懵懂的更生,“你邪氣兒太盛,社會關係太複雜,拿這個正好壓一壓,闢辟邪。”說著,又摸摸她額頭上的疤。
更生黑線,什麼叫她邪氣兒太盛?她又不是妖怪,這額上的無妄之災還有他的一部分原因呢!還有什麼是她社會關係太複雜?他是在暗示她和柳生比呂士嗎?嘖,小心眼,再複雜複雜得過他嗎?不過瞄瞄小魔王的臉色,還是聰明地將這些話爛在肚裡。
不管怎麼說他家小魔王還是挺想著她的不是?心裡還是甜蜜居多。
這樣想著就開心地玩起新到手的玉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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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日嶽人在她臉上親了一下,坐回駕駛座,啟動了引擎。
“去哪兒?”更生隨口一問。
“上次在醫院不是答應你等出了院帶你去一個地方嗎?我們今天就去那兒。”
“哦。”其實壓根忘了這回事,更生的注意力還在玉牌上,由著向日嶽人給她繫上安全帶。
車開了。
花宴
我站在路的轉角
踢著腳下的石子
躑躅徘徊
等待有一個人
來牽我的手
帶我去一個花開成海的地方
一路駛出市區,再次上了曾來過一次的兩邊栽滿鳳凰樹的那條路,足足幾百米長的林蔭道,眼裡全是火紅的花樹,然後是一個下坡,視野一轉,是另一種情景。道路變窄了許多,明顯已經到了近郊,天空似乎比在市區裡更藍更乾淨了些,水洗過一樣,陽光一覽無餘,大把大把不要錢似的往西撒。
路的一邊栽種了密密匝匝的薔薇,是沒有經過任何規劃和裁剪的,就那麼任其順其道自由生長,蓬勃而野性,粉紅色的花朵一簇壓著一簇地曼開,是天真爛漫的狂野,都爭先恐後地壓過來,緊緊貼著車窗。
更生把車窗開啟,團團花枝立刻活潑潑地探進腦袋,不知天高地厚地唐突,卻被無情的車速甩在後頭。有被打散的花瓣撲在她的臉上,她聽見花枝打在車身上的聲音。
車停下了,向日嶽人拍拍還貪戀地看著薔薇的更生,朝她眨眨眼,“下車,我們到了。”
更生這邊的門被薔薇花叢壓著,是無論如何也打不開了,只好爬到駕駛座那邊下車。一下車,就對上向日嶽人有點邀寵似的笑臉。
向日嶽人頗為得意地朝一邊揚了揚下巴,更生順著望過去,卻是睜大眼睛張大嘴巴說不出話來——
大片大片的花田。
更生有生之年還從未見過那麼多的花,趕集兒似的全聚在了一起。向日葵田、玫瑰田、繡球花田、蒲公英田、萬壽菊田……就是隻有一塊花田,那氣勢也不是花店的小家碧玉可以比擬的,何況是那麼多不同的花田。眼裡真的是除了花還是花。這花也不是精雕細琢的大家閨秀,是鄉村裡自由奔放的野丫頭,赤著腳撒丫子捕風戲水,是充滿野性的。可是躲起來的時候,又有一種閨閣女子的嬌羞,這嬌羞也是成片的,吱吱喳喳的討論,咯咯咯咯清脆的笑聲。風一來,就是“嘩啦啦”一片,是風吹起女孩的裙襬,引來驚恐嬌羞的低呼。
更生真的說不出一句話,縱然是這世上最優秀的詩人,也無法用言語讚美這場盛大的花宴。語言太蒼白,我們要用靈魂歌唱。
更生看看向日嶽人,她知道她現在的眼眸一定亮得驚人——還真是沒想到他會帶她來這樣一個地方。
向日嶽人露齒一笑,忽然跳下花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