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城池就好像被澆灌一般,到處是水。 幸好廢丘城以前是座小城邑,人口不多,章邯在此設都,由於當地秦人十分憎恨秦地的三王,畢竟若不是他們三人當初帶軍投靠了楚軍,義軍也不會那麼快攻入咸陽,也就不會有秦朝滅亡,項羽屠戮咸陽城,燒燬阿房宮了,因此搬入廢丘的百姓並不多,大概不足二十萬戶。 河水入城,百姓或多或少也遭了殃,半夜驚醒,開始排水,眼見到處是積水無法排幹,立即爬上房頂,所幸積水只有半人高,並沒有多少人被溺死,但如果再被灌一個時辰,非沖垮房屋,沒掉人影不可。 城外漢軍列陣,遠遠望著廢丘被滔滔不絕的河水衝擊,使得城內一片混亂,咆哮聲、求救聲、驚叫聲到處都是,雖然隔著兩裡地,卻也感覺到了城內的驚慌氣氛。 韓信見時機差不多了,拎著一面令旗道:“傳令下去,立即堵住河堤口,不能再灌城了。” 大將軍周苛不解問道:“韓將軍,你看城池還沒有沖垮,城內的守軍仍在,如果灌一夜城,裡面守軍必然大亂,肯定會棄城逃走,那時咱們才有可乘之機啊!” 韓信嘆道:“城內除了有十萬的守軍,更有二十萬戶百姓,如果灌城一夜,等明日一早,這城內將溺死多少無辜的百姓啊,漢軍素以仁義之師著稱,雖然我也清楚這名聲累人,並不實際,但兵書有云:天時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在爭奪天下的時機,仁義的名聲卻能得到底層百姓的支援擁護,我軍才能戰無不勝!” 周苛反應過來,想到要是把城內百姓都淹死了,那漢軍就怕會招惹天下大怒了,不禁暗捏一把冷汗,俯首躬身道:“將軍所言極是,末將定當銘記在心!” 韓信搖頭道:“這也是我進入漢中之後,才真正體會到的,起義時彭城義軍之所以戰無不勝,所向披靡,就是因為漢王廣發群眾,打造仁者之師,得到當地百姓擁護,至關重要!” 傳令官趕去三里外的河堤口傳令,楊瞳接到軍令,立即開始封堵河堤豁口,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填補上,水流逐漸中斷,半個時辰後,灌城的氣勢也減弱下來。 韓信下令道:“大軍原地休息,一個時辰後東方就要大白,那是拂曉時候,露氣凝重,也是人馬最睏乏的時刻,城內守軍擔驚受怕忙乎了大半夜,而且處處積水營房被衝,肯定人困馬乏,到時候大軍攻城,士氣如虹,定能一舉拿下廢丘城!” “遵命!”所有將領聽到拂曉攻城,都肅穆而立,恭敬領命。 “灌將軍,天亮之前,你帶三萬騎兵在北面城門三里列陣,並不需要進攻,城內士氣低落,亂成一團,到時在我軍猛攻之下,雍軍必然堅守不住,棄城而逃,為了防止雍軍向塞、翟兩地撤退,因此只須在北城外駐紮一支人馬,南面倚山無路,雍軍必然向東面臨潼、函谷關的方向撤退,你帶騎兵從後面追擊,那時就是咱們真正收網的時候了。”韓信望著廢丘城堅定地說道。 灌嬰點頭道:“那好,我這就點兵出發,半個時辰在北城門外三里駐紮,切斷任何逃路,阻擊塞、翟的援軍,將軍大可放心!” 韓信微微一笑,再不言語,神態溫和卻隱隱帶著森然氣息的戎裝,氣息收斂,指揮十萬大軍的他卻不待絲毫殺氣,身穿銀白甲冑,外罩錦袍,神色間雍容安詳,整個人顯得高深莫測。 周圍將士見主帥不再言辭,紛紛站立一旁,千軍萬馬的氣勢彷彿在這一刻都聚集在了他的身上。 他一人的決策,便可以決定了廢丘城的存亡! 漢軍方陣森立的矛戈劍戟,披甲的戰士肅然而立,在巨盾的掩護下弓箭手將一枝枝長箭搭上長弓,巨盾縫隙間猶如探出了一排排狼牙,全軍悄然無聲,訓練有素,紀律嚴明,儼然一支虎狼之師錘鍊了出來。 城外漢軍正在短暫休息,但城內的守軍卻是忙成一團,由於地勢原因,剩餘的積水不聽往城內流,甕城、城門校場、街巷都是積水,百姓都爬上了房頂,混亂一團,章邯派出巡衛軍開始清理城內河道,行走困難,已沒了胸口,城邑基本陷入了癱瘓。 一個時辰過去,天色朦朧,蒼穹呈現出了魚肚白色,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刻,露氣凝重,河西之地雖颳了春風,但仍很寒冷。 有三百精銳揹著利劍和短弩,悄悄潛伏過去,護城河附近,積水還有半人深,這些先鋒戰卒如同敢死隊一般,伏在潛水中,游到了城池下,利用弩機勾住了城頭,順著繩索向上攀爬,城頭上的執勤的守衛聽到異響,抬頭向城下張望,誰知剛露投就被城下的弩箭射中,摔落下來。 “有人襲城!”接連摔落了十多人,城上的侍衛終於醒悟了,紛紛大喝起來,開始用長戈砍著城頭的繩索,有的搬著滾木擂石開始朝著下方砸去。 這瞬間的功夫,已有少數的先鋒精銳爬上了城頭,弩機利刃齊施,與城頭的守卒搏鬥起來,城牆上方開始大亂起來。 “將軍令,全力攻城——”一名傳令官手持令旗策騎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