堆沙漠、繞走崑崙山脈,就差最後一關沼澤草地,穿越沼澤,就是巴蜀的邊界了。
項雨馨和蒂絲娜也沒見過這樣的草地,似乎裡面充滿了陷阱,令人難以逃生,心中都升起了一種危險感,前者扯了扯龍天羽的衣襟,問道:“天羽,你不會真要穿過這個荒無人煙的地帶吧?”
龍天羽微笑道:“我們還有別的選擇嗎?橫穿過去,就是我漢軍邊界了。”
項雨馨有些擔心道:“可是橫穿過去,茫茫無際,到處充滿陷阱和迷路,這五百多將士能有多少人存活下來?”
龍天羽輕嘆道:“如果一試,至少有一半人能活下來,如果不試,所有人都要戰死在這!烽煙起戰火,無謂對與錯,血染戎裝又如何,縱聲一笑,哪怕只換得緘默!鳳凰涅槃,最後一段才是關鍵時刻!”
項雨馨似懂非懂,卻感受到了男子強烈無比的自信,他是不畏懼死,還是不吝惜死?總之,龍天羽視死如歸,渴望驚險一搏的激|情感染了她,使她勇氣更大了些。
這時後方的馬蹄聲越來越近,只有十里路左右,如果這裡是平地,這支漢軍絕對逃不了啦,而且經過一個月的長途跋涉,人困馬乏,疲憊不堪,精力衰竭,漢軍最強壯的勇士也瘦了一大圈,比腳力和馬力都不行了。
龍天羽轉身望著遠處塵土飛揚的場景,前無進路,後有追兵,如果回頭反擊,根本抵擋不住一萬鐵騎的衝擊,估計連一刻鐘也抗不住,唯有進入沼澤,才是最後的生機,置死地而後生!
他轉身看了看身側這批忠誠的將士,五百多年輕的面孔,一半已經很熟悉了,從陳倉伏擊時就跟著突圍而出,同生共死,還有一半是從樓蘭境內補充的錦衣衛士,經過穿沙漠、翻山越嶺,也磨礪了許多。
想到自己帶領那三萬將士,突圍出來只剩三百來人,心中悲涼,忽然想到了一首軍歌,忍不住高唱道:
狼煙起,江山北望,
龍旗卷、馬長嘶、劍氣如霜;
心似黃河水茫茫,
二十年縱橫誰與相抗!
恨欲狂,長刀所向,
多少手足忠魂埋骨它鄉,
何惜百死報家國,
人嘆息、更無語、血淚滿眶!
馬蹄南去人北望
人北望、草青黃、塵飛揚
我願守土復開疆
堂堂漢國要讓四方——來賀——”
所有將士聽到龍天羽唱完,渾身熱血沸騰,這一守歌唱出了軍魂,唱出了將士們的忠肝義膽、滿腔熱血,馬革裹屍,忠魂埋骨,不惜身死,保家衛國,拓土開疆,殺殺殺——
甚至到後來,所有的將士雖然不懂歌詞,卻也跟著哼哼曲調,頃刻五百多將士形成一股軍魂曲,像是伴奏一般,使這首歌格外有穿透力、凝聚力,使人從內心深處到骨髒之間都凝聚著一股為保家國不惜埋骨它鄉的赤子之情。
就連項雨馨和蒂絲娜兩個少女,也能感受到這首曲和詞的穿透力,讓她們都默默被感動著,戰場無情,軍魂不滅,意如鋼鐵!
龍天羽越唱越覺得到內臟嗡嗡輕顫,百髒共鳴,血流如泉,缺少的就是一種感動,一種讓自己“渾身碎骨渾不怕”的肝膽志向,有了這種感動和志向,練就的武藝境界已經脫離了一般劍手強身健體、殺人報仇的境界。
甚至他知道,自己所發的宏願太大,心願難了,思緒、心結、念頭都不通暢,越難練就劍聖,但宏願達到,靠著那股衝擊力登堂入室,一撮而就成就劍聖,那時任何劍聖也不是他的對手,他就是劍聖中的王者!
此時,他的心是“一蓑煙雨任平生”的空靈,意卻是“雄關漫道真如鐵”的堅剛。這心和意,交織在一起,讓龍天羽徹底鞏固了大劍師中期'百髒共鳴'的境界,內臟的鳴聲是龍吟長嘯。
“報——,漢王,敵兵還有八里就殺到這裡!”
“報——,漢王,敵軍還有五里殺到!”
先後兩波探子急速向漢王彙報著敵軍的情況,其它將士紛紛抽出了兵刃,嚴以待勢,是戰是撤,全在龍天羽的軍令之間!
龍天羽忽地哈哈大笑道:“人生能有幾回搏,此時不搏待何時!將士們,穿過沼澤地,就是我們大漢的疆域了,雖然充滿了危險,但是對於敵軍騎兵而言,更是一種難度,葛離聽令,帶著五百將士,順著探路先鋒的腳印,進入草地!”
葛離一驚道:“漢王,那您呢?”
龍天羽轉身望著遠處騎兵,微笑道:“我要會會那項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