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煞星又怎麼樣?你,終究是雪兒的福星,是明家的福星,是秦國的福星,這些,難道還不能讓你展顏笑傲天下嗎?”
一番話,說得明嘉詡抬眼望著燕洛雪,說道:“在師妹眼中,師兄果然如此嗎?”
燕洛雪點頭,“當然,師兄,你我同病相憐,雪兒怎會敷衍,世人都道雪兒是妖孽,可如今,南郡人可還會說我是妖孽?在他們的口中,只會流傳我如何開倉放糧,我如何教他們開墾荒地,我如何教他們選用私塾教材,何謂創世何為妖?不過是人們暫時的想法罷了。”
燕洛雪在明嘉詡面前直陳對妖孽的看法,讓明嘉詡因為戰亂而殺人的愧疚有了一絲鬆動,是啊,無論後悔與否,逝者已矣,愧疚無用,若他能用自己的一己之長,守護南郡百姓,不也是南郡的福星嗎?想到這裡,明嘉詡舉起酒杯,一飲而盡,說道:“師妹之言,醍醐灌頂,若不是師妹此言,師兄也許今夜就會掛靴而去,尋找師傅去了。”
“師兄”秦慕蕭哂道,“師兄如何捨得?可知我那皇姐深宮歲月難熬,難道就打不動你的心,難道你真是鐵石心腸,難道你真不知女子青春短,好花易凋零嗎?”
明嘉詡剛喝了滿杯酒,猛聽得他如此調侃,臉色紅得如火如荼,卻說不出話來,燕洛雪抿嘴兒笑了笑,“師兄難道不想有自己的孩子嗎?你孤老一生,明叔叔怎麼安心?”
明嘉詡坐到了椅子上,為自己斟了一杯酒,飲盡,說道:“公主萬金之軀,遠離京城,豈不受苦,師兄我過慣了軍旅,怕是不能夠憐香惜玉,到時,成了怨偶,反而不美。”
“師兄怕了。”秦慕蕭嘻嘻一笑,“皇姐之氣勢,讓你應對不來,是嗎?”
明嘉詡有些醺然,也跟著一笑:“公主乃巾幗英雄,率性不輸鬚眉,確實難以駕馭。”
“駕馭?原來郡王爺想駕馭本公主?”一名宮裝女子從簾後轉出,來到明嘉詡面前,“本宮是不是匹烈馬,你不是試過才知道?怎麼連試都不試過一下,就下此論斷?”
這女子正是吉祥公主秦慕霜,此時她話雖粗魯,但嬌淚點點,盈盈波*,望著明嘉詡,明嘉詡呆坐在座位上,愣愣望著,徹底沒了聲音。
原來吉祥公主兩年時間裡,朝也盼,晚也盼,就盼得明嘉詡等夠張口相求,但是卻始終得不到回應,眼見她已近二十五歲,已經成了宮中笑話,胡皇后對此逼婚,讓她挑選駙馬,她沒辦法,趁前來南郡的御史不注意,混入了隊伍中,前來親自見明嘉詡,乍聽明嘉詡竟是這一番不關己的旁觀態度,真是又怒又羞又急,一個忍不住,衝了出來,見到明嘉詡愣愣神情,心中不禁百轉千回,萬般柔情,萬般委屈,都化作了淚水。
燕洛雪過去,將秦慕霜拉著,坐在了自己身邊,說道:“皇姐,聽說你此次是揹著父皇母后,偷混進巡南御史的隊伍中來的,隊伍裡都是男人,你如何過的。”
“還如何過什麼?我都是白日裡馬上打瞌睡,晚上就替人守夜,你沒見我又黑又瘦。”秦慕霜說道,仍帶著哭音。
明嘉詡的身子抖了幾抖,嘴唇動了動,但終是沒說,秦慕霜更加有氣,道:“母后逼我,要在全國張貼皇榜,替我選駙馬,我這張臉如何掛得住,我只好來找你,當年,我為了你,嫁了齊雋,卻守活寡,你答應我要給我個駙馬,不知你說的話還算不算數?”
燕洛雪瞥了一眼明嘉詡,明嘉詡眼神暗淡了一下,避開了。而秦慕蕭則是看戲神情,燕洛雪清了清喉嚨,說道:“皇姐,我答應過的,一定會做到,不然,我在南郡設立個比試文治武功的擂臺,選一個最出眾的,定要強過我這個木訥的師兄,如何?”
“好,好辦法。”秦慕蕭說道,“到時,皇姐親自上臺選婿好了。”
“夠了。”明嘉詡喊了一聲,站了起來,“公主青睞,本不應辭,奈何我心愚頑,不懂得公主心意,辜負了公主,深感歉意,在下告辭。”
明嘉詡說完,向外走去,秦慕霜叫了一聲:“你站住。”
明嘉詡回身,冷冷望著她,秦慕霜一指燕洛雪,說道:“為什麼?為了她嗎?你以為你是誰?你可還有資格?他日她貴為國母,你連仰視的資格都沒有,你糟蹋自己有何意義?你這樣她會快樂嗎?她為了秦慕蕭,失去了父母,難道你不知道,你這樣苦纏,最後也會讓她失去你嗎?”
明嘉詡僵直著身軀,看著秦慕蕭,秦慕蕭沒有看他,手中轉著酒杯,說道:“師兄,皇姐之言激烈,但卻深得我心,無論你肯不肯娶皇姐,我都不會讓你再見雪兒,你若不是剛才那般表現,一切都會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