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靈符,只要我把它拋入火裡,就是神仙也難救。這個,你應該懂吧?”佟若薇掠一掠鬢邊的散發,悠悠地道。
高澤愷立刻要上前去搶靈符。
“站住!”佟若薇的手朝前伸了幾分,熱氣將符紙蒸得微微發燙,“你再上前,我就扔進去。”
高澤愷硬生生地住,“你到底想要怎麼樣?”
“我?”佟若薇嫵媚地一笑,“我要什麼,難道你不知道嗎?”
高澤愷聞言,僵住了。
她盯著他,目光森冷,“我說過,你會後悔的,你一定會來求我的,你求啊,你求了我,說不定我就會心軟了,畢竟,我從來沒有違逆過你的意思,對不對?”
高澤愷瞪著他,半晌,一咬牙,道:“好,我求你,我求你放過我們。”
“這就算求過了嗎?”佟若薇媚眼如絲,“你要有誠意!誠意,你懂不懂?”
“我懂!”高澤愷握緊白幡,直挺挺地跪下去。
雙膝還未著地,佟若薇已一手架住了他。
她不敢相信,驕傲如高澤愷竟會為一個女鬼向她下跪。她受不起。受不起。
她的目光由憤恨到傷心到呆滯,她不要他跪她,她要他愛她啊。
她心裡充滿了絕望,垂下頭,手指一鬆,紫色靈符如幽靈一般沒入火中。
高澤愷搶過去,火蛇猛地躥高,舔著了他的衣袖。
一淌淚自殷靈眼中滴落,悄無聲息地流過她晶瑩透明的面頰,落入火中。火光中,她溫柔一笑,張嘴,卻發不出任何聲音:棋哥哥,你愛我嗎?
笑容還未盡,身軀卻已經陡然如煙霧般消失無蹤。
高澤愷用力一抓,卻抓握不住任何憑依。他蹲跪下來,連痛苦的力氣都似被抽乾了。
“靈兒,難道你還不懂嗎?我是愛你的,我愛你……”
她終於等到了這一句話。眼淚跌落的聲音,彷彿如煙花綻放,嫋嫋,嫋嫋不散……
尾聲
十八年後
無論你覺得恬淡或燦爛,幸福或苦澀,流年總如逝水,一去不回。
可是,那些曾經發生了的過去,卻並不因為韶光的流逝而褪色。反而更加鮮明。
高澤愷坐在鐵灰色的寶馬轎車裡,望著車窗外飛馳的景色,思緒無定。
“董事長。聽說十幾年前這裡還是一片稻田,對嗎?”司機小張是一個二十來歲的小夥子,這個年紀,看什麼都新鮮。
“是啊,稻田還在那邊,這裡,原先是一片杉樹林。”高澤愷指著右手邊巨大的遊樂場圖示道。
“董事長真好記性。”小張笑起來。
高澤愷嘆了一口氣,將整個身子陷入椅背裡,沒再說什麼。
四十多歲的人,卻經歷了幾世的滄桑。可以忘記的事情太多太多,值得珍藏的卻獨獨只有一件。惟獨一件,他不會忘。就連這樣平淡而安靜地活著,也只是為了那一份微渺的希望。
“董事長,您是直接去辦公室,還是……”
“去小公園吧。”高澤愷捏捏眉心。
轎車滑入一條幽靜的林陰小道。
秋天的陽光暖而不炙人,從樹葉縫隙裡篩漏下來,落在水泥路面上,劃下一圈又一圈或規則或不規則的光點。
轎車緩緩滑過這些光點,彷彿滑過歲月的年輪。
遠遠地,聽到些人聲了,喧鬧的,快樂的,嬉笑成一團,打破了這一片幽寂。
高澤愷微微皺了皺眉。
“董事長,我下去看看。”小張將車子停在路邊,下了車。
他的身子轉一個彎,沒入層層樹林之間,看不見了。
高澤愷閉上眼睛,靜靜養神。
了一會兒,小張還有回。
他微訝。小張做事還從來沒有這樣不知分寸過。
他睜眸,忽然起了興致,想看看路的盡頭到底有著怎樣的熱鬧。
“哎,小帥哥,再幫我們拍一張嘛。”她們是結伴來遊玩的大學生。
聽說,這裡有一棵幾百年前的古樹;還聽說,十八年前它曾開過一次花。女孩子們趨之若鶩,都想來瞧一瞧這則離奇故事中的主角。
小張被她們纏住了,又慌又急,心裡卻還有一絲絲的竊喜,然後,又被她們一句一個“小帥哥”叫得暈陶陶,要想早點脫身,怕是不容易了。
高澤愷遠遠看著,微笑起來。
快樂其實很簡單,那就是年輕再加上單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