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組合最怕的兩件事,一是怕得罪武林中的各大正派,尤其少林和武當兩派,因為這兩派的弟子門人眾多,武功造詣都有一定的水準。
得罪了其他的門派,只要轉移陣地,還有活路,若是得罪了少林和武當這兩派的門人,下場一定極為悲慘,往往連個逃的地方都沒有。
黑道幫派或綠林好漢第二件最怕的事便是怕惹到官方的注意。
自從大明皇朝建立以來,歷代的皇帝便竭力箝制地方上惡勢力的滋長,以嚴密的制度來控制社會,故此黑道人物活動的空間受到壓縮,極難生存,遑論擴張了。
不過近數十年來,朝政敗壞,吏治不彰,官府對於社會的控制力薄弱不少,因此社會風氣大變,各地的遊民、土匪、幫派、組合,多得有如牛毛,難以計算。
可是由於幫派人士到底不能夠明目張膽的反抗官方勢力,故而不願招惹官方,以免受到圍剿,所謂“殺官如造反”,誰都不敢得罪官府。
而比官府勢力更可怕的則是錦衣衛,東、西二廠,從這三個機構裡出來的人,比起衙門更加厲害,恐怕天下各種大大小小的幫派,沒人敢得罪來自錦衣衛或東、西二廠的人。
根據齊玉龍的說法,金玄白既是一代高人槍神之徒,和武當、少林兩派有密切的關係,又是來自東廠的高官,這種顯赫的來歷,就算說出來,都會把一些黑道人物給嚇死,更何況他還是活生生的站在摘星樓前。
就因為金玄白的來歷太可怕了,反倒使得齊北嶽、兩位副寨主以及關東四豪不相信,逼得齊玉龍再三發誓。
齊北嶽幾天前聽過齊冰兒提起金玄白的來歷,只說他是槍神之徒,五湖鏢局的朋友,並沒說過他是東廠或錦衣衛的高官。
那個時候,齊玉龍竭力的詆譭金玄白,說他是個淫賊,是個騙子,如今事隔數日,前言不搭後語,使得齊北嶽更加的懷疑起來,於是便氣沖沖的帶著兩位副寨主跑到後室囚禁齊冰兒之處,準備問個端詳。
經過這一折騰,眾人也沒討論出一個結果,關東四豪商量之下,決定由老三牟道遠陪齊玉龍入內,問清楚意思,到底是要戰或是要和。
不過就這麼一會光景,當展白帶著陳平重新走出大門觀戰,卻發現不但太行四凶中二死二傷,連他們率領的一百多名綠林好漢也幾乎全被宰光。
這種情形讓身經百戰的展白和陳平都看了難過,聽到了陳平的話,更是讓他覺得戰慄不已。
兔死狐悲,他們雖然平時和太行四凶不對盤,經常起衝突,可是眼看這批來自太行山寨的綠林好漢死傷累累,也不禁為自己擔心起來。
展白忖道:“他孃的,明明只是太湖水寨的權力之爭,父子、母女鬥成一塊,又怎會把東廠的人員牽涉進來?這下可糟糕了,事情該如何收場才好?”
他看了昂然挺立在一大片屍首之外的金玄白一眼,目光又從那些黑衣蒙面人身上掠過,低聲問道:“老二,你看該怎麼辦?”
陳平苦笑了下,道:“如果牽涉到東廠,就是我們大禍臨頭的日子了!”
展白道:“這個渾水既然趟了,該怎麼辦呢?”
陳平道:“我們屋裡雖然還有二百多兄弟,可是隻要一出去,恐怕下場也跟太行山寨的兄弟一樣,只有死路一條。”
展白道:“不能力敵,又不能智取,難道就留在裡面等死嗎?”
陳平默然無語。
展白嘆了口氣,道:“咱們兄弟在關外九死一生,沒有死在滿族人手裡,卻……”
他一操手中的鐵槳,臉上肌肉抽搐了一下,道:“我看咱們殺出去吧!看來太湖水寨其他幾個分舵的人恐怕已經被這些東廠的番子們都殺光了,咱們再也等不到救援,可以活命……”
陳平一把將他拉住,道:“大哥,你等一下,我出去和他們談一談……”
展白道:“有什麼好談的?”
陳平望了遠處的金玄白一眼,見到對方沒有動靜,心中有些疑惑,道:“大哥,你看他們也沒有行動,是不是在等什麼?”
展白訝道:“等什麼?這批人只要一衝進來,咱們最少死一半,至於其他的人,唉!”
他長長嘆了口氣,道:“在公孫勤那廝和盟主會談之際,我就已經勸盟主,別過江來涉入太湖水寨的事,以免引來南七省綠林盟的反擊,好處沒撈到,反而惹來一身腥,如今可好了……”
陳平突然“啊”了一聲,道:“大哥,我想起來了,他們按兵不動,是要逼齊總寨主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