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胡定德聽到了李承中對自己的稱呼,記起了多年以前,初進東廠時受到這兩位長官的照顧之情,想到若是沒有他們的提攜,自己恐怕至今仍是一名番子,怎能做到統領數百人的檔頭?並且還可以雄踞徐州,威風八面?
他雖然想不出這兩位長官為何要以這種面貌對待自己,可是卻清楚他們這麼做,必然另有原因。
心念急轉之際,他恭聲道:“稟報兩位大人,馬匹已交給驛站看管,屬下原準備入城之後,會同府衙人員,封城搜尋,務必找出叛逆行蹤……”
李承中沒等他把話說完,一個巴掌扇了出去,把胡定德打得跌倒於地,好一會才爬了起來。
他愕然望著李承中,緊咬牙關,任由血水從嘴角流了出來,也不擦拭一下。
李承中罵道:“誰叫你自作主張,帶著大批人馬趕來淮安?你可知道你接獲的訊息,完全不確實,根本沒什麼東海海盜,也沒有湖匪,你所追趕的人全是諸葛大人的好友!”
胡定德還以為自己聽錯了,訝道:“哪位諸葛大人?”
李承中道:“你何不睜開你的狗眼看看,那坐在酒席上的是誰?”
胡定德仰首一看,首先便見到自己要捉拿的東海海盜和一個年輕白衣文士就坐在一堆花衣女子之間,而那些花衣女子則是自己帶領部下追殺的太湖湖匪。
他的目光在那白衣文士身上停留了一下,只見此人一臉笑容,正和身邊的一名女子談話,還不時伸手指向這邊,表情頗為輕佻。
胡定德想了一下,確定自己從未見過此人,然後目光移轉,落在另外一桌上面。
這一看可不得了,因為他不僅看到了東廠有名的理刑官、外號一筆勾銷的諸葛明大人坐在席上,在旁邊還坐著赫赫有名的錦衣衛同知大人蔣弘武。
除了這兩人之外,身穿一襲道袍,頭戴道冠的中年道士更讓他看了眼熟,略為一想,便知此人是國師邵元節。
胡定德滿臉錯愕,不敢想像這幾位大人物,怎會和湖匪、海盜們坐在一起飲酒言歡?
李承泰冷哼一聲,道:“胡定德,你看清楚了吧?”
胡定德面如死灰,茫然的點了點頭。
李承泰道:“你得罪了諸葛大人的朋友倒還罷了,千不該,萬不該,連本朝的逍遙侯爺都一併得罪了,便罪該萬死!”
“逍遙侯爺?”
胡定德想來想去,卻想不出本朝有什麼逍遙侯爺。事實上,以東廠之跋扈,就算得罪一個無權無勢的侯爺,又有什麼關係?
為何李承泰會如此重視這位逍遙侯爺?
胡定德意念急轉,一直想不出其中蹊蹺,卻突然想到了一件事,道:“稟告大人,屬下昨日收到廠裡發出的密報,要求各省所有的駐地同仁,找到諸葛大人的行蹤,然後呈交上去,請諸葛大人親鑑。”
長白雙鶴互望一眼,李承中道:“哦!有這種事?你還不快些呈上來?”
胡定德從懷裡取出一個長約半尺的圓形銅管,雙手捧著,垂首交出。
李承中接過銅管,轉身往諸葛明行去。
他即將走到朱天壽旁邊,看到這位逍遙侯爺瀟灑之極的做了個手勢,向著身邊的美男子道:“謝小弟,讓他們跪半個時辰,禰覺得夠不夠啊?”
一聽到這句話,李承中才恍然大悟,為何諸葛明會說出那句話來,敢情他知道朱天壽要討好謝凱,才準備用這些東廠番子來博取美人一笑。
李承中瞥了謝凱一眼,只見他玉面朱唇,黑眸明亮,嘴角含春,的確是個經過裝扮的美女。
他心裡暗罵一聲,卻莫名其妙的想到了朱宣宣,覺得這兩個女子竟有幾分相似之處,難怪會讓朱天壽如此喜歡。
李承中垂著頭,小心翼翼的走過這一桌,到了諸葛明身邊,低聲道:“大人,廠裡發出的密報,請大人親覽。”
諸葛明接過銅管,問道:“是胡定德呈上的嗎?”
李承中點了點頭,道:“此密報發交各省駐地同仁,務必在見到大人時呈上。”
諸葛明道:“你把承泰叫回來吧!繼續喝酒吃飯,那幫傢伙就讓他們跪著……”
他看了一眼談笑中的朱天壽,道:“等到侯爺高興之後,自然會叫他們起來。”
李承中躬身行了一禮,轉身走開。
諸葛明先仔細的看了看銅管接合處的蠟封,見到蠟上印痕秘記仍然完整,未被破壞,這才剝去蠟封,開啟了銅管,從裡面取出一卷紙柬。
這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