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十丈外,一條爍亮的紅色流光,在空中盤桓飛舞,聶人遠手持那支僅長尺許的斷劍,神色緊張的仰望空際的那柄飛劍,橫劍於胸,蓄勢未發。
在他的腳下,跺著一人的臉頰,另有一人則靜臥不動,恍如死了一般。
除此之外,他的左手還扣住一個翠裳女子的脖子,看來只要一用力便可將那女子的頸骨扭斷。
流雲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也看不清那落入聶人遠手中的二男一女容貌,眼見金玄白以氣御劍,不離聶人遠左右,卻沒攻出去,顯然是投鼠忌器。
她暗忖道:“莫非那個年輕綠衣女子,也是金玄白的未婚妻子不成?否則他為什麼會手下留情?”
一方面,她為金玄白那種神奇的御劍法所驚,另一方面則更為女兒感到委屈和不平。
服部玉子被流雲摟在懷裡,扭動了一下,道:“流阿姨,冰兒就在下面,禰能不能帶我去和她會合?”
流雲聽她這麼一說,才記起手裡摟的也是一位金夫人,剎那間,一個意念浮現腦海:“據馥兒說,這位傅小姐是出身官宦之家,又是金玄白從小定的親,不僅家財萬貫,能幹得很,也極得未婚夫婿的寵信,算是排名第一的正妻,我若是神不知鬼不覺的把她殺了,復兒豈不是少了個競爭對手?”
這個想法有如電光石火的出現在她的腦海,但見她眼中閃現一絲狠毒的神色,左手輕移,已悄無聲息的虛按在服部玉子的後腦。
此時,她只要內勁一發,服部玉子輕則終身殘廢,重則永遠神智喪失,成為一個毫無知覺的廢人。
可是她一生從未害過一個人,這種邪惡的意念剛一湧現,立刻便又被壓制下來,手掌蓄勢,卻無法發出內力。
何玉馥和井胭脂聯袂奔了過來,見到流雲停止不前,道:“娘,禰怎麼不帶傅姐姐下去呢?站在這裡做什麼?”
流雲卸去內勁,在服部玉子的衣領上拈起一片樹葉,若無其事的道:“馥兒,我在等禰們。”
她滿心羞愧,深吸口氣,道:“我們下去吧!”
大袖一拂,摟著服部玉子掠出兩丈開外,輕盈的落在齊冰兒和風氏姐妹的身邊。
齊冰兒聽到風聲,回頭一看,見到白髮道姑流雲帶著服部玉子從樹上躍下,笑著走了過來,拉住了玉子的手,道:“傅姐姐,禰怎麼也來了?”
服部玉子不知道自己剛才已從鬼門關前走了一回,微微一笑,道:“這都是靠流阿姨的幫忙,不然,我一點輕功都不會,怎能在樹頂上飛?”
何玉馥和井胭脂趕了過來,服部玉子拉住了她手,道:“玉馥妹妹,令堂的武功真高,看來禰得要跟她老人家多學點功夫才行!”
何玉馥笑道:“傅姐姐,禰這麼推崇我娘,乾脆就拜她為師好了!”
服部玉子道:“我現在開始學武功,已經太晚了,不如拜在她老人家膝下,做她的義女好了?”
何玉馥還沒答話,井胭脂已搶著拍手道:“好啊!這麼一來,我又多了個大姐姐。”
話剛說完,秋詩鳳、曹雨珊和井凝碧三人也從奔走的人群中擠了過來,和服部玉子、何玉馥、齊冰兒會合一起。
井凝碧吁了口氣,道:“胭脂姐姐,禰怎麼這麼快就到了?哇!人擠人的,就像是元宵看燈火一樣。”
秋詩鳳抬頭望了望遠處,問道:“傅姐姐,禰們聚在這裡幹什麼?怎麼不過去看相公抓人?”
服部玉子答道:“我也是剛到,不明白到底是怎麼啦。”
白髮道姑流雲打從放下服部玉子後,便退出數尺之外,不斷的省思自己為何會產生如此歹毒的念頭。
她眼見齊冰兒、服部玉子等人,像是姐妹相聚一樣,吱吱喳喳的談笑不已,而站在前面的風漫雲和風漫雪更是含笑望著這群年輕女子,臉上顯現出一股慈母的光輝,不禁心中更加自責。
她輕嘆了口氣,忖道:“枉我修行多年,還比不上這兩個玄陰教的妖女,真是慚愧!”
一時之間,她不敢面對服部玉子,悄然移步,往前掠去。
大約奔行了丈許,只見那些黑衣的忍者紛紛拿出身上攜帶的風燈,點燃了起來。
上百盞風燈放出的火光,瞬間照亮一整條大街,這時很清楚的可以看到來自東海的四大龍使帶著一群海盜聚集在左邊一角。
而漕幫幫眾則是聚集在右邊一角,中間隔著魔門的五十餘名手持兵刃的年輕女子。
流雲目光一閃,看到追日劍已被金玄白收了回去,而聶人遠則保持原先的姿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