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
骨節分明的手使勁擺正行禮,瘦削卻並不單薄的背脊隨著他的動作一彎一直,湊近脖子的髮梢上似乎有閃亮的汗液緩緩流下……很辛苦吧?
剛剛他提著箱子為她開路時的樣子格外得認真,也格外好看,即便是背影。
以他的家世,想必他還沒有真的擠過這種人多的嚇死人的火車,可他卻來了。
她知道他要坐12點的飛機回家的,卻不知道怎麼到了下午他還在公寓裡。
剛剛提著行李看到他時,她著實被嚇了一跳,聯想到醉酒那天晚上他說的話,她的心裡奇怪地有個念頭,卻又覺得荒謬至極。
沈毓費了好大的勁才勉強弄出一個箱子的位置,從座位上下來,二話不說又提著陸笑的箱子塞在那個位置上。
再下來之後,他用袖子擦擦額頭上的汗,對著陸笑咧著大白牙呵呵地笑著:“這下好了。”
“嗯。謝謝。”
沈毓問了問陸笑鄰座幾個人到哪一站下車,發現有一個長得憨厚的中年大叔比陸笑晚下一站,就拜託他等陸笑下車的時候幫她把行禮拿下來。那大叔樂呵呵地同意了之後,他才跟人家說了聲謝謝,依依不捨地跟陸笑揮手告別,慢吞吞地艱難地擠了出去。
一路上,陸笑的腦子裡都是沈毓的身影。
從那晚的醉酒事件一直到他幫她放好行禮,又轉到大學開學第一次見到他時的情景,跟放電影似的,好的、壞的、酸楚的、開心的、委屈的、溫馨的……即便她困極了眯著眼睛假寐,腦子裡還是會出現他耍無賴時非等著她喂他喝薑湯時的情景。
賀樂弦這一天沒給她打電話,也許是太忙了吧。
***
陸笑早晨快九點的時候剛到家,就收到一條簡訊,是沈毓發來的。
——到家了嗎?
簡短的一句話,卻讓陸笑心裡有種彆扭的溫暖。
——嗯,剛到。
她猶豫了一下,按上兩個字——你呢?
——我昨晚就到了,嘿嘿。
陸笑看到那兩個重疊的字,忍不住也笑了笑。
過了一會兒,陸笑放好行禮,正幫老媽揉麵呢,沈毓又發來了簡訊。
陸笑媽媽溫和地笑著問:“你買手機了?”
陸笑不太自然地點點頭,“嗯,不是跟您說過,我在電臺打工嗎?以後學費也能攢出來了。”
陸笑媽媽嘆了口氣,“苦了你了。”
“媽~一點都不苦。真的。給我介紹工作的學長人很好,可照顧我了。”陸笑嘿嘿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