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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心裡一遍一遍地重複:原來這就是我的爸爸,原來這就是我的爸爸,我的爸爸啊……好長時間,她才止住自己發顫的心。
陸笑低著頭,努力把眼淚逼回去,覺得不會讓別人看到之後,方才抬起頭來,將手機還給趙珺瑤。
趙珺瑤和沈毓還是在陸笑的眼裡看到了眼淚的痕跡,沈毓心疼得一塌糊塗,不管不顧地當著自己老媽的面就伸手親暱地揉了揉陸笑的腦袋,“傻丫頭……”
趙珺瑤卻是當做什麼都沒看見,就跟陸笑講盧循的事。
盧循娶了李豔英之後,新婚之夜就沒有回家,窩在沈毓他們家的客房一整夜。
沈毓的爸爸沈著勸他不管怎樣都得裝一裝夫妻和睦,給公司裡那些虎視眈眈的傢伙看。盧循第二天只好趁天不亮就趕回家,跑到自家客房睡覺。
盧循跟李豔英達成一份協議,人前兩人夫妻恩愛,人後各過各的,互不干涉私人生活,等到她肚子裡的孩子生下來,長大成人,他們就離婚。李豔英本來不同意,只可惜她孃家不過就是普通的小康之家,若不是她鋌而走險逼走了溫碧雲,又鬧到盧循的公司,怕是也沒辦法當這個豪門盧太太。她心裡估計是想著或許能日久生情,然後再生個兒子,地位穩固了,也就把協議簽了。
誰知道李豔英生了個女兒,且盧循不再跟她同房。盧循已是吃一塹長一智,無論她使什麼手段,他也從來沒有中計。
盧循把公司裡那些不和諧的聲音逐漸清除,用了三年時間徹底穩固了自己的地位。他本來想找回溫碧雲,只是問過趙珺瑤,聽說溫碧雲過得很好,也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趙珺瑤以為他會在外面再找個女人,沒料想他卻是個常情的人,一邊與李豔英做名存實亡的夫妻,一邊過著單身生活。
陸笑聽完,面色很平靜,眼看著時間也不早了,就起身告辭。
沈毓自然和他一塊離開,只是路上發了個簡訊問他老媽,盡說盧循的好處,是不是還是希望陸笑能夠見他一面。
趙珺瑤回覆說:“盧循已經讓律師辦理他和李豔英的離婚事宜,這件事,我很滿意。”
沈毓頓時流了幾滴冷汗下來,深深地感到自己老媽活潑外面下那顆蠢蠢欲動的腹黑心藏得頗有深度。
回到兩人的公寓,陸笑照往常洗漱完後,剛想睡覺,就聽到敲門聲。
開啟門,就見沈毓穿著家居短袖短褲咧著大嘴笑吟吟地瞅著陸笑。
陸笑歪著腦袋問:“有事嗎?”
沈毓說:“嗯……是有那麼件不大不小的事來著。咳~反正咱倆都有一夜情了,再來個二夜情也沒關係吧?”
“砰——”陸笑把門關上,面無表情地走回床邊。
沈毓吃了個閉門羹,無趣地摸摸鼻子,一時悲苦自己的前途依舊渺茫且漫長。
陸笑關上燈,躺在床上,瞅著透過窗簾鋪灑進來的一束月光,有些出神。
她的爸爸……原來一直記得她媽媽。
她的爸爸……也來到N市了,是特意過來見她的。
她不見他,是不是有些不好啊?
可見面了,該說什麼呢?
家裡的繼父對她和她媽都很好,如果見了自己的生父,是不是有些對不住繼父?
陸笑輾轉反側,翻過來覆過去一直想這個問題,不知道翻轉了多久,只約摸著天邊魚肚白的時候她才隱約睡了過去。
陸笑早上還是早早就醒了,盯著倆烏黑臥蠶眼袋,半闔著眼,正要出去買早飯,還沒開門,沈毓就從外面回來了,手裡還提著剛買的包子豆漿。
陸笑無神地盯著沈毓手裡的早飯呆呆地站在那裡沒反應,直把沈毓瞧得渾身不是滋味。
他試探著在陸笑眼前晃了晃空著的右手,試探性地問:“笑笑,你咋啦?被鬼附身了?”
陸笑撲稜撲稜眼瞼,又轉身走到餐桌旁坐下,雙手支著下巴,一臉呆滯地望著餐桌。
沈毓摸不著頭腦,老老實實地把包子放在餐桌上,拿碗把豆漿倒出來,推到陸笑面前,“笑笑,吃飯。”
陸笑就超級聽話但神色恍惚地喝著豆漿。
沈毓皺皺眉,夾了一個湯包到陸笑的嘴邊,“笑笑,吃湯包。”
陸笑就跟木偶似的,一口就將包子含到嘴裡,機械地嚼起來。
沈毓的嘴巴微微張開,不可思議地看著陸笑,立馬夾起一個湯包瞅了瞅,小心翼翼地放在嘴邊咬了個小口吸吮裡面的湯汁——唔,還有點兒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