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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我怎麼找你給他走‘景兒’瞧呢?換了三十兒那種毛躁的,估計就見血了。”十五又轉頭衝新來的笑著說道,“你別看初一被我射中,他這是故意做給你看的,真鬥起來,兩人夾擊他一個也未見能得手。”
新刺客僵著坐在一旁,遲疑了片刻才說:“我……以為自己很是個好手。結果,剛才看到你左右開弓雙手齊擲飛刀,這才知道人外有人。”說著爬起來對著十五一揖:“之前我在心裡曾小瞧了您,這是我有眼不識泰山,以後還望十五哥多多提點。”
初一哈哈大笑,指著他道:“你還叫他十五哥?明明他比你小上許多。咱們這裡從來不論資排輩,全按年齡作數。”
新來的撓撓頭:“怎麼十五哥還不到二十歲麼?”
這下輪到兩個老刺客瞪眼睛了。
十五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你今年多大?”
“雙十剛過。”
“唔……”原來是個長得老相的刺客。
新來的頹然耷拉下肩膀:“我長得老,從十六歲起就是這個樣子了。”
初一和十五對看一眼,異口同聲安慰道:“不老不老,看著就是二十上下的樣子。”兩人心裡卻笑開了花。真是天下之大,無奇不有~
新來的有些侷促,大手摩挲著膝蓋:“我的番號是初八麼?”
十五的嘴角顫抖了一下,“不,這不是你的番號,這是你的名字。從今往後,你就是初八。”
新初八除了一上來就被初一和十五折服,其實這個人骨子的傲氣還是很盛。再加上他屬於話少心思重的,初來璇璣營又格外敏感,生怕被人瞧不起,所以對十九和三十兒這種見天咋咋呼呼的自然沒什麼好感。
才來兩天,吃晚飯時三十兒嘴欠笑話他食量大如牛,新初八自然不高興,幾句話你來我往就差點兒打起來。
十五自然是要勸架,無奈三十兒這個猴兒,脾氣最各色。順著毛還好,一旦逆了他的雜毛就不管不顧的。
璇璣營的人平日裡鬧著玩兒的時候多了,動輒飛刀匕首滿天飛也是正常。但這次不比平時,大家也看出新初八氣性大,三五個人攔著還像頭老牛一樣的往上衝。
三十兒見許多人去拉初八就以為是老兄弟們拉偏架,更是猖狂起來。眼睛一眯,心裡打定了主意要用這新人試試他的新傢伙,隨即手腕一抖,兩支三寸長的鋼針就捏在手心。
初一看的清楚,立刻給十五打了手勢。
刺客們出手,電光火石。
十五就是拉架的人之一,也實在推不動這個新初八,眼見兩道精光一閃,只得甩出自己的飛刀,堪堪打飛了一隻鋼針,另一隻卻是束手無策。
所有齊聲驚呼:“哎呀!”的時候,十五頭皮一緊,很怕三十兒誤傷了人。回頭一看,只見新初八右手成拳,竟然是凌空以肉掌擒住了三十兒的鋼針!
“好俊的功夫!”十五眉開眼笑,心裡卻暗自驚訝。
剛才他來拉扯新初八的時候就覺得這人一身蠻力,憑一人就能扛住三個人的推搡,而且一看就是有所收斂,真若是傾盡全力,恐怕他們三個都未見其能攔得住他。
三十兒叫囂:“俊個屁!有種再接老子三發!”
這個猴兒素來出手極快,現在又是怒氣衝衝,兩側的人還沒反應過來,十五就覺得自己被一股排山倒海之力扔了出去,橫著飛出一丈有餘。
在空中以腰力扭轉,卻見新初八的長臂大手在空中快如閃電般抓了三下。而後大馬金刀的往那一站,“你!”指向三十兒,搖搖手:“不行。”
完!這下這兩人的樑子是結成死扣兒了!
璇璣營內部的紀律向來是二叔調理,這次晚飯事件之後又過了幾天,老頭兒一邊挑著黃豆一邊問:“新來的怎麼樣了?”
十五:“甚好。”
“怎麼個好?”
“勁兒大,手上準頭好,沉得住氣,一根筋。”在璇璣營,一根筋是個好詞兒,心思活絡的全都早早被替換下去了。
二叔點點頭:“三十兒在他那吃了虧是好事。這猴兒脾氣太暴,不過是辦過幾次漂亮差事就得意忘形,正好讓初八拾掇拾掇他。”
十五垂頭:“二叔說的是。”
老頭兒手上頓了頓,突然沒頭沒尾的說:“咱們這個行當,人來的快去的也快。我知道你和走了的初八很要好,但這次去南邊兒以保護大人為主,看見什麼,聽見什麼,除非大人許可,不準擅做主張,明白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