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敏冷笑:“是啊,他是真會掐時間。否則我都想跟蔡先生商量怎麼請一張聖旨,封你做我的王妃,從此跟璇璣營再無瓜葛。”
“怎麼可能?”
“我知道沒可能,更不能暴露你們,所以就是這麼一想……幻想。”
旁的人面臨離別總是要纏纏綿綿訴說心聲,榮敏卻是什麼也說不出。
他一早就收到密使送來的信箋。李贊要調初一,初八,十五回京,立刻出發。這個人他留不住,至少,現在留不住。就算留住了人,他也會恨他一輩子吧?
男人保家衛國是天職,怎可當他做女人一般鎖起來?更不用說,他還是璇璣營的人。
榮敏想的很清楚,他和十五中間一直隔著一個璇璣營,本身將十五留住就是名不正言不順。巧在璇璣營遭遇橫禍,他撿了個漏兒才能有這麼長時間的相伴。
璇璣營,貪官畏懼,清官尊敬。如果後世有史書來評定,這便是個英雄冢。如果他單純以兒女情長困住十五,那他就輸了。
“我心裡,有你。”
十五點點頭:“記住了。等我回來,心裡全是你。”
榮敏一笑:“好,我也記住了。”
拿出信箋遞過去:“你和初一,初八今夜就出發。不要驚動了府裡的人,雖然王府幹淨,但也保不齊有眼皮子淺的。你們前腳走,後腳我就關了府門徹查,保證你們行蹤不被洩露。”
平日裡耍賴的慶南王不見了,那個纏著十五索吻,掛在他身上磨磨蹭蹭的慶南王也不見了。
十五忽然覺得,這個人並不是他想的那般簡單,也是在這一刻才發現,在他心裡,他對榮敏的喜愛也不是他想的那般淺。
“王爺,你跟我說一句‘一路小心,好去好回’。”
榮敏一挑眉梢:“不說!這句話喪氣得很。我問過初八,你們璇璣營的人只要出去辦差都會彼此說這句話,結果死了多少了?”
突然拉著十五按倒在床上,拔開他的衣衫露出大片胸膛,取一隻沾了墨水的毛筆,在他胸口畫下一個大圓圈,“這個地方是我的!你記住了,旁人的刀子不能捅,旁人的箭也不能扎進來。”
十五低頭看了看:“王爺,其實殺人我們都是從脖子下手……”
榮敏憤怒的又在他脖子上亂畫:“那這裡也不能碰!”突然停住,“活著回來,無論你是殘了還是廢了,有我呢。”
十五:“王爺你咒我……”
榮敏低頭吻住他,好久才抬頭:“你活著回來就行,這不是咒你,是我唯一所求。”
他知道這次是二皇子和李讚的收網之舉。
他知道雲城新來的知事身邊伴著一位地位超然的謀士正是蔡廷的侄子蔡光祖。
他知道奉州府衙官吏被換了大半,之前曾收過他賄賂的水利廳知事等人都被罷黜抑或押解回京。
他知道二皇子的母親陳貴妃族人最近動作頻繁。
他知道此次北征軍將領是大將軍聿啟山。
他知道聿啟山是李讚的底牌之一。
他知道太子此行是要葬在北疆戰場。
他也知道……去送太子上路的,應該就是十五他們璇璣營的人。
改朝換代與他沒什麼關係,但這個皇帝換了,南域被打壓的日子也許才真的到了頭兒。十五和他,都在為一件事而努力著。
米糧金銀,他支援二皇子,以身犯險的,是他的十五。
如果十五死了呢?
榮敏與蔡廷目送十五等人策馬離去。緩緩關閉的府門,暫時切斷了他和十五的聯絡。轉身,叫來二叔和五叔,微笑:“府裡的人十日之內不許進出,米糧菜蔬都是預備妥當的,勞煩二位前輩多留心。”
【如果十五死了,你不要告訴我,讓我留個念想,一直等著他吧。】
蔡廷跟著榮敏走回內院,對王爺的吩咐莫名的心酸。
作者有話要說:【註釋一】
文中提到的冬節,回進寶,祭祖,兒歌,搓丸等全部來源於福建地域古代風俗。
宋代梁克家《三山志》有“冬至,州人重此節”的相關記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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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攻受問題:
我非說誰是攻誰是受也是沒用的。私以為,攻也有好多種,誰說會撒嬌的就不能是攻?誰說面癱腹黑的就一定不是受?
其實攻受還是很明顯的,榮敏也不是表現出來的那麼二……昨天夜裡他是被突然襲擊,允許王爺暫時沒進入狀態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