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莊子。養育了所有璇璣營探子和刺客的地方,他們的童年和少年時期都在那兒渡過。裡頭有師傅,有先生,有面冷心好的大嬸。
“咱們全暴露了麼?”
初一淡淡一笑:“你以為從莊子裡出來的全進了璇璣營?十個有九個被派到各處暗哨,剩下那一個才有資格進來。”
十五以前真的不知道。他們都是單獨被帶進庚王府的,他還記得第一次走那條二叔看守的小暗道時,自己心裡的那份緊張和激動。
璇璣營,人人知其名,但見過的人都會死的神秘刺客營。這,是他小時候聽年長的師兄說的,等他來了才發現,其實很可能人人都見過璇璣營的人,但你肯定認不出來就是了。
也許,就是和你擦身而過的某個菜販子,也許,就是每天替你端茶送水的小廝,更也許,是你的救命恩人……
雖然好奇,但十五不會問初一到底是誰。這個出賣了璇璣營的人,必然輩分不低!
不該問的不問,能告訴他的,初一肯定早就說了。
十五一夾馬腹跟上,初一的背影很直,肩膀還是那麼寬,可是看起來卻是隨時會倒下的樣子。
從南域到雲城,一共有三個暗哨,雲城內還有一個卻是因為之前他那次和郭彥丹的衝突暫時隱藏了起來。
夜宿客棧。
“雲城裡的怎麼判斷?”
初一搖搖頭,斯文的臉上一雙眼閃閃發光:“咱們這次的目標是郭彥丹。”
“他?”
“二叔也逃出來了。”初一用匕首挑了挑跳動的蠟燭捻子,“但是二叔受了重傷。雙臂的骨頭都讓人擊碎……”牙齒還被生生拔下來,初一隱下不提,“這個行刑者,就是郭彥丹的堂兄郭彥慈。”
十五看他的臉色就知道二叔受的罪絕對不止說出來這一項。如果他們想讓二叔招供,必然無所不用其極。
陰影中,按在膝蓋上的手緊緊的攥住衣衫下襬,片刻後又放開。
“睡吧。”初一需要休息。
兩人並排靜靜的躺在床上。過了許久,十五翻身抱住初一,拍撫著他的後背:“我不在,就你一個人撐著……”
初一的氣息由平穩變得雜亂。緩緩伸手反抱住十五,頭靠在他的肩膀上。腦海中是那一場刀光劍影,是那一次鋪天蓋地的箭雨,是那五個犧牲了的兄弟的樣子……
十五感覺到脖子被熱乎乎的眼淚浸溼,有一滴滑進他的衣領時,已經涼了。
初一把頭深深的埋進十五的頸窩,無聲的任由淚水流淌。顫抖的肩膀被十五摟著,他也狠狠的抱住十五的腰,彷彿生怕這個好兄弟也像其他人那樣離他而去,死得不明不白。
兄弟的懷抱溫暖又可靠,那隻拍在他後背的手瓦解了一直鎖在他身上的桎梏。不再壓抑,就讓他痛快的哭一次吧!
他聽到自己的嗚咽,聽到十五一直輕輕的跟他說:“沒事了,有我呢。”
十五一直在南域,真好,真好。
自從事發,這是初一第一次能安穩的睡著。雖然他仍舊沒有說出隱藏在心底的秘密,但能和兄弟在一起,能看到他活著,有人對他好,他就很滿足了。
假鬍子,假眉毛。十五搖身一變,照著賀雲天的樣子貼出副苦哈哈的八字眉,照著記憶中王府某個謀士的樣子貼了個山羊鬍。
雲城郭家人多勢眾,他畢竟來過,雖然被家丁侍衛認出的機率很小,但一切小心為上。
這次的目標是郭彥丹,這讓十五燃起了許久未曾有過的激情。
殺人的激情。
郭彥丹身邊有個擅長毒藥的女人叫邱遙。
初一聽了沉思片刻:“迷障?”
營裡的毒藥師傅曾經說過,雲城迷障赫赫有名,獨步江湖。想不到郭氏身為一介商人竟能招攬到懂得使迷障的人?
“是。”十五憑著腦中的記憶畫出一份粗略的郭府地圖,“我上次沒能窺見郭府全貌,這一邊是我走過的路線,郭彥丹的屋子周圍應該有邱遙佈下的迷障。”
初一冷笑:“是啊,想他們姓郭的在雲城作惡多端,如果沒有這些下三濫的手段,光是夕醉樓就早早下手了。府裡的人應該有定時服用解藥,所以他們不會中了迷障……”
“依我看去郭府動手事倍功半,不可行。”
初一微皺眉頭,想了想說:“這家人恐怕跟江湖中人有往來。”
十五點頭:“郭彥丹本身的功夫就很好,硬拼,咱倆未見得能打過他一個,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