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敏一甩袖子,“笑話!萬一是假藥呢?不如你先捅自己一刀,跟我侍衛中一樣的毒,你再吃了解藥給我瞧瞧。”拿我的人試藥?休想!
穆子規哭笑不得,“王爺,我們是以藥換藥。”
哦?對了,他怎麼忘記了還有個沈聿楓呢?真是關心則亂。榮敏壓住火氣,鎮靜片刻,“來人,取解藥給十五服下。”
“十五?”穆子規愣了愣,略一思索,笑道:“原來安大牛是假名。小兄弟叫十五麼?”
蒲紹一把揪住他的脖領:“少廢話,解藥拿來!”
十五在床上咬牙勉強忍著。這滋味!又疼又癢又麻,好像千百把小刀在他身上戳來戳去還有人同時在搔他腳底板,啊啊啊!讓他死了吧!
直愣愣的瞪著頭頂的帳子,大脖筋都繃起來了。誰來給他一刀痛快的?
沒等來刀子,等來一顆藥丸,苦的讓人想撞牆,這是十斤黃連熬的麼?!是誰跟他有仇,落井下石?三十兒還是十九,也就這兩個臭小子幹得出。
……奇怪,似乎,身上舒坦些了。耳邊的嗡鳴也減輕,慢慢聽得見四周聲響……咦?帳子是紅色的麼?怎的剛才看還是藍的。動動手指,他還活著。
“十五?十五?”
又是誰在叫他!老子清靜一會兒容易麼?
“幹嘛!”
“要喝水麼?”
“要!”有人把他扶起來,十五搖晃著找不到平衡。眼前有幾個人影,歪歪扭扭的也看不真切。背後靠著一個人,熱乎乎的。嘴唇碰到了瓷器,然後是甘甜清涼的水被灌進嘴裡,好喝!
“我還要,水。”
又喝下一杯,舒坦了。
“十五兄弟,你覺得怎樣?”
閉了閉眼,這個人他看清楚了,穆子規!夕醉樓?十五抬起左手一甩,一巴掌抽在傾身向前觀望的穆子規臉上,咦……飛刀呢?
想去摸袖子,看見右手包得像只粽子。
他餓了。
米粥,裡頭有粉絲,微鹹,滑溜溜的很好吃。
十五呼嚕呼嚕的喝了半碗,就聽穆子規在旁邊笑著說:“能吃能喝,這就沒事了。”
身後一個熟悉的聲音:“本王怎知道是一時沒事了還是從此就好了?沈聿楓的解藥三天後給你們,滾吧!”
穆子規驚呼:“等不得!”
“怎麼等不得?沈聿楓在王府裡不是一直活得好好的麼?出去就等不得了?那乾脆送回來等著!”
穆子規賠笑:“不是小楓,是樓主等不得了。”說著一轉頭衝十五恭敬一揖:“還請小兄弟行個方便!”
榮敏愣了一下,隨即想到其中奧妙,低頭衝靠在他肩上的十五笑道:“你那簪子上有毒?果然是璇璣營的風格,好!很好!”
十五自補充了吃喝,早就恢復了五感。不用說離他最近的慶南王,站在屋裡像個樁子的蒲紹,端來米粥的翠翠和另兩名侍女,坐在椅子上捻鬍子的蔡廷,甚至門口探頭探腦的侍衛甲乙丙丁全看了個清楚。
眼看著穆子規一臉急切,刺客甲,靜靜的微笑了,“你們給賀雲天解毒了吧?失敗了吧?他現在是不是瘋瘋傻傻的?”
穆子規面露為難:“是,十五兄弟英明。”
“嘿嘿嘿嘿……”十五抖了抖肩膀:“簪子上的毒不解就是死,用旁的藥解了人就痴呆的像個傻瓜。”又欣賞了一會兒穆子規慘白的臉色,這才說:“我手裡沒有解藥。”
穆子規和另一名夕醉樓高手只覺五雷轟頂,“沒、沒有?”
“解藥,在你們手裡,我,沒有。”十五扒拉了一下掉在耳邊的亂髮,一摸之下才發現他是散著頭髮的,亂糟糟的像個獅子。
“這……怎可能?”
十五覺得有些氣力不足,身上軟軟的,怕是躺的時日多了骨頭酸的吧?也沒心情再逗弄別人,直接說了:“那根簪子,你們沒扔了吧?”
“啊?!”
“把簪子粗的那邊的銀子剝開,裡頭是空心的,有一顆小藥丸,那個,就是解藥。”
穆子規和同來者對視一眼,衝十五行了個禮:“如此,謝過十五兄弟,我們這就趕回去尋那簪子。”
那兩人又衝慶南王一揖就急火火的走了。
十五桀桀怪笑:“王爺,你看我們璇璣營是不是很仗義啊?毒藥解藥一起給……”說完眼睛一閉,軟綿綿的滑向一旁。
榮敏趕緊伸手抱住,大喝:“攔住那兩個夕醉樓的!解藥有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