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人戴著的一頂頂草帽就像稻海中的小船,隨著他們收割的動作起起伏伏。
雨樹縣是進入南域官道的必經之路,按說,理應買賣繁榮才對。卻無奈小小一個縣被一分兩半,各種苛捐雜稅之多令人咋舌。是以當地人寧可執拗於耕種,也不出來開店做生意。
“十五呢?這麼一會兒工夫跑哪裡去了?”
十五剛要應聲,眼尾卻掃見官道上一匹快馬疾奔而來,看騎手的姿勢不像普通人!立刻扣了兩把飛刀在手心,不錯眼珠兒的盯著。
慶南王等人的馬匹以及跟來的小廝侍衛全聚在樹下,人多馬多,又都專心去聽王爺講故事(或是專心去拍王爺馬屁?)。一時照顧不到,有兩匹馬溜達上了官道。
來人急拉韁繩,“誰的馬!休要擋路!”
十五伏低了些仔細觀察。
蒲紹上前道歉:“我們一時說笑聊天沒看住馬兒,還請這位兄臺見諒。”
騎手可能是已狂奔了大半天,灰頭土臉的嘴角兒都幹了。見蒲紹等人穿著打扮不俗,舉手投足間又頗有武風,也就沒再多說什麼。
等侍衛將擋路的馬匹牽走後,剛要拍馬上路,突然驚叫了一聲:“那位可是慶南王?”
十五眯起眼,全神戒備,緊貼著樹幹。
騎手翻身下馬,單膝跪地:“小人是京城庚王府信使,有急件交給璇璣營十五。”
榮敏飛快的左右看了一眼:“拿來拿來,十五不在,本王替你帶到便是,你走吧!”
刺客甲在樹上翻了個白眼。
信使為難的又看了一圈:“這……王爺吩咐此信務必親手交給十五……”
榮敏不耐煩的一揮手,“蒲紹,把信搜出來!”
侍衛頭子立刻伸手揪住信使衣領,旁邊有兩名侍衛幫著搜身。
信使掙扎道:“小人給王爺就是!”
十五溜下樹來咳嗽了一聲:“在下璇璣營十五,把信給我吧。”
榮敏用扇子不停的敲擊著手心,“你傷還沒好利索,不許去!”
十五轉身將房門關上這才回道:“王爺,屬下在南域保護您是奉李大人之命,這次去雲城探查郭氏也是李大人的命令。屬下以為……”
“我不管你怎麼以為的,李贊不在跟前也不知道你傷勢如何就亂下命令。要我說,這裡頗有些奇怪。璇璣營不是無孔不入的麼?怎的在雲城沒有眼線麼?有眼線為何還要派你過去?你對雲城一無所知,貿然去了,能幹嘛?”
十五抬頭看了慶南王一眼:“屬下……第一次來南域時也是一無所知。”還不是一樣順順利利的混進王府偷了你的布兵圖?
“……什麼?我沒聽見,你大點聲。”
“屬下第一次來南域……”
“好了好了不用說了,天高皇帝遠,李贊又看不見你到底去沒去。信上不就是要探聽郭氏的情況麼?你也不用去了,我給賀雲天寫封信。他們夕醉樓和郭氏較勁了好些年,直接問他就是,保證連郭氏家主的小妾長几個痦子都明明白白。”
十五心中一暖。
王爺是真的對他很好。但,那封信上並不僅僅是探查,還有一項刺殺任務。這個,是不能跟任何人說的,那封信也在他看過後立刻燒燬。
十五抬起頭,“王爺,屬下明白您的好意,但,有些事屬下必須親力親為。”眼看榮敏要發飆,趕緊又補充道:“李大人信中只說了這次的差事,並沒有提起幹完活兒就得回京城。咳,屬下以為,大人的意思是……差事完成後屬下繼續留在南域。”
扇子停在手心,榮敏露出少許喜色:“那,說定了,雲城的事兒一做完立刻回來。”
十五抱拳:“是!屬下遵命。”
這間客棧被王府的人全部包下,外頭有蒲紹安排值夜的侍衛,裡頭是他本人親自坐鎮。
十五在房間裡簡單收拾了一下,打算今晚好好睡一覺明早啟程。
蒲紹敲門進來,坐在桌邊看他打起一隻小小的包袱,突然說:“上一次你就是這樣走了,這次你還會回來麼?”
“會,我已經答應了王爺。”
“你說的話不算數!上次你也答應我會回來。”
“對啊,後來我不是回來了麼?”
蒲紹皺起眉毛想反駁,但似乎又確實是這麼回事,可又不完全是這麼回事,噎了半天才悶頭悶腦的道:“王爺很喜歡你,他與你在一起很開心。”
十五扭過頭看他,“你嫉妒啊?”
侍衛頭子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