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樵子笑道:“沒想到我這幾下子還有人記得名字,好,今日索性都告訴你,我第一招‘失魂引’打你後腦、第二招‘接賢賓’擒你四肢、第三招‘金縷子’攻你小腹、第四招‘定風波’擊你面門,老道可聽清楚了!”
眾人見青樵子兇狠猖狂,武功名字也如此奇怪,聽在心裡說不出的滋味,不知是畏懼、妒忌還是厭惡。青影一閃,青樵子已經影子一般向玄散貼了過去。玄散知道青樵子成名絕技“青蜂手”招式變幻莫測,極為刁鑽怪異,當下不敢大意,足下退半步,“四七拂穴指”分開攻來的雙手,順勢按捺青樵子“中府”、“曲池”諸穴,誰知青樵子身體微一扭動,身子竟游魚一般滑到玄散身側,左手五指併攏斬玄散脖頸。玄散左足撤步,左臂舉火燒天,抓青樵子肘下,右手一指直衝他小腹。青樵子閃電般拍出一掌,身子竟憑空騰了起來,頭下腳上,右手五指如鉤抓向玄散腦後,口中道:“第一招!”
玄散見青樵子出手果然不凡,招式繁複古怪,讓人防不勝防,心中更不敢大意,捏指成錐點青樵子“百會”,後發先至,青樵子不得不防,翻身連環踢出,半途戛然而止,趁玄散回手將出招未出之時,折身拱背彈丸一般彈到玄散背後,仍是首末倒置,雙手蜷曲,拇指微突,按向玄散腰後“陽關”、“命門”。
玄散揮臂攬青樵子雙手,左手連點數指,幾股勁風罩住他全身要穴,青樵子著地陀螺般旋轉,突地彈起探一隻骨肉嶙峋的手臂向玄散左肩便抓,玄散三指扣他脈門,青樵子並不招架,一團青影倏忽彈開,又向玄散右肩、左膝、右踝接連撲到,足不點地,速如閃電,端地詭異十足。
玄散被青樵子連連搶攻,又見他招式怪異,縱使沉穩老練,心中也不免猶疑,見青樵子冷笑一聲一掌向面門擊到,腦中車輪般急轉,全副心思防備著他的後著,果然見他身形一轉,拿自己後肩。青樵子口中呼喝漸起,雙手或抓或拳暴風雷霆般越出越速,猛地踢出一腳,勢如閃電,玄散心中記掛青樵子第三招“金縷子”乃是攻自己小腹,心中自然多一層防備,這一擊有驚無險。
忽見青樵子怒目橫眉,猛地大叫一聲:“第四招!”跨步長身,中宮直入,一拳便衝向自己面門。玄散心知青樵子揚言四招制勝,最後這一招必有更為怪異刁鑽的變化,整副精神提防著青樵子絲毫異動,忽見青樵子竟不加修飾,直奔主題,不由得一愣,腦中霎時一片空白,暗道:“怎麼這一招竟是如此……”眼見躲閃已然不及,閉上眼睛,心緒翻滾,羞悔慚愧中忽有所悟,只覺面頰微痛,睜眼看時,青樵子已經飄身退後,手中捻著幾根鬍鬚,灰白斑雜,定是自己的無疑。
院中眾人噓唏不已,青樵子笑道:“老道,四招已過,你有何話說?”玄散臉上竟是出人意表的淡然,靜如止水,忽然展顏笑道:“閣下武功高強,心思敏銳,貧道佩服、佩服。”轉身向空相打稽首轉身便走,弟子們猶豫對望片刻,紛紛跟上。玄散自語道:“落盡繁華,返璞歸真,無心為之,制勝之道!”飄然而去。
空相合什道:“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青樵子道:“老和尚,你以為如何?”
空相從桌後緩步繞出:“施主也要以四招勝老和尚麼?”
青樵子笑道:“剛才所謂十五招戰敗少林、武當三位高手本是戲言,玄散老道武功修為不在你我之下,尤其定力非凡,擅於以柔克剛,以退為進的長久打法,不擾亂他心神,出奇制勝,只會空耗體力,老和尚你再以逸待勞,那我豈不是白來一趟!玄散老道言而有信,不失為一派宗師,我雖偶佔上風,心中卻是佩服得緊!”
眾人見他竟是毫不隱諱,但他雖是取巧卻也無可非議,只能暗自替玄散惋惜。司徒封低聲道:“說這麼一大堆廢話,還不是要空相給他留狗咽喘氣的機會?”
果然聽空相微笑道:“施主遠來為客,又激戰一場,就請先歇息片刻,再由老和尚領教高招。”院中頓時一陣嘆息低語,紛紛埋怨空相太過仁慈寬厚。
青樵子斜著眼睛一掃,哼了一聲,冷道:“大師不必如此客氣,我若輸了自是技不如人!少林大悲手冠絕武林,今日便領教一二,老和尚現在動手就是!”說完擺了一個勢子,左足斜出虛點,右手拳眼向前垂在腹下,左臂平架橫在頸前,柔性十足,竟似有三分媚態。眾人心中稱奇,聽得三四聲低呼“咦——”,卻是峨眉派幾個女弟子,隨後紛紛叫道:師傅、師叔。鐵雲師太如遇鬼魅,臉色大變,盯住青樵子,驚道:“你怎麼會這‘暮雨霞標’!”一時聲音都顫了。
青樵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