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了武狀元,多大的喜訊啊,眾人起鬨似的再敲了敲門,卻還是不見有人來開門,這下都有些疑惑了,店小二推門進去一瞧,頓時嚇得連滾帶爬地跑了出來,口中大叫:“死……死了……死人了!死人了!”
正文 第144章
張皇榜的當日,今科武狀元林岑之在客棧廂房內七竅流血而死的訊息傳開,許多人親眼所見,死狀異常悽慘。
待官府的人去了,封鎖了事發時那間倒黴的客棧,卻無論如何都堵不住百姓的悠悠之口,朝廷也再不能像前幾次婧駙馬落駙馬遇刺那般輕鬆遮掩過去,盛京城長久以來的太平日子忽然就一去不返了。
武舉的前三甲今日殿前受封,卻獨不見了狀元郎,正在這時,刑部尚書劉顯成倉惶地遞上摺子,景元帝看罷,當下大怒,將奏摺狠狠摔了出去,滿朝文武知情的或不知情的全都應聲跪倒。
若是林岑之在張榜前一日遇害,左不過是死了個名不見經傳的武舉人,興許還不會引起如此大的風波,交由京城府尹或刑部處理便罷。可如今他是國之棟樑,在大興國,一人得了狀元,他的出生地也連帶著榮耀無限,林岑之高中,不僅代表了荊州一地的舉子,將來也極可能是帝王的左膀右臂,誰還敢將此事藏著掖著,只得將實情全部稟報景元帝。
“真是好大的膽子!”景元帝氣得拍案而起:“竟有人在天子腳下謀害朕的武狀元!劉顯成,此事你若是查不出,朕誅你的九族!”
刑部尚書劉顯成匍匐在地,渾身發抖,哆哆嗦嗦道:“臣……臣領旨……”一邊說著,目光卻偷偷偏向一旁的黎國舅,希望他能替自己求情。
劉顯成是黎國舅的門生,他能坐上六部重臣的位置,多虧了黎國舅的提攜,黎國舅自然不會不救他,緊隨其後開口道:“陛下,依老臣愚見,放榜前一日武狀元遇害,自然是有人不想讓武狀元高中。小女蒙陛下恩典,也曾參加今科武舉,聽說武狀元外場比試、內場策論皆未逢敵手,定是因此招人嫉恨,老臣認為今科舉子人人皆有嫌疑……”
那大殿中央跪著的武榜眼和探花被這話嚇壞了,然而,他們又都是血氣方剛的年輕人,哪能受得了這般誣陷,頓時憤然口無遮攔道:“黎國舅所言,便是說我兄弟二人嫌疑最大,豈非不將我瓊州一地數十萬百姓放在眼裡?!”
這等帶著恐嚇和威脅的言辭頓時將朝堂惹亂,景元帝素來最是無法容忍朝臣仗著家鄉的勢力胡作非為,怒不可遏道:“尚未受封,便如此猖狂無禮,日後若是為將為相,豈非連朕也不放在眼裡?來人哪,傳朕的旨意,將今科舉子三十六人全部收押,武狀元遇害案未破之前,誰都不可離開盛京!”
那兩個高中的舉子被帶了下去,朝堂頓時清淨,鴉雀無聲。
跪就跪吧,這麼久還不讓起來,黎戍素來沒受過這等苦,穿著厚重的朝服趴著,膝蓋疼,腰疼,卻又不敢抬頭看,怕脖子上的腦袋保不住。想到武狀元林岑之,黎戍頓時惋惜極了,長得那般好相貌好體格,英俊瀟灑風流倜儻,武功又極好,無論怎麼瞧,都可謂是男子中的極品。且林岑之與盛京的紈絝子弟又格外不同,難得地頗為純情,沒受過那些風花雪月的汙濁,小倌坊那夜林岑之嚇得倉惶逃出來的情形黎戍至今都記得,他想勾搭林岑之想了許久了。
可這樣一個人,說沒就沒了,聽說還死得極為悽慘,也不知是哪個殺千刀的做的好事!連黎戍這種向來沒什麼爭鬥之心的人,也想著抓到那個兇手非大卸八塊了不可!
“老臣以為黎國舅所言不妥,將武狀元之死草率地歸結為舉子之間的仇怨,未免太過武斷。試想,武狀元若因結怨而死,舉子的嫌疑自然最大,他們怎會如此糊塗,為了狀元之位賠上自己的性命?”
黎戍正在想著,總算有人出列了,他還是不敢抬頭,聽聲音是吏部尚書楊弘——差點成為他老丈人的那個楊大人。虧得他家老不死的鐵了心要與楊家結親,這楊大人在朝政上從來與老不死的不和,若是他們做了兒女親家,豈不是要從家裡吵到朝堂上,誰受得了這種活罪?
這不,他家老不死的剛剛發表了一番“謬論”,他那前準老丈人立馬跳出來反駁了,所謂相愛相殺,黎戍想,大約就是如此罷。
“楊大人也說了他們怎會如此糊塗,人心叵測,也許那些舉子就是料準了楊大人的心思,才敢鋌而走險混淆犯下大逆不道的罪行呢!楊大人敢擔保那些舉子純良無辜?”黎國舅不甘示弱地反擊道。
朝廷裡不外乎幾股勢力,各執一詞,吵得景元帝頭疼不已,忽然,一直沉默的晉陽王世子韓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