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一身錦繡白衣,她放下茶盞迎了上去,“夫君!”
她親暱地挽住韓曄的胳膊,正廳裡的人自然都知曉來的是誰,忙起身向韓曄行禮。
百里落微笑著一一介紹正廳左右兩側的婦人、公子:“夫君,這位是安大學士的夫人,這是安二公子,這位是曹大學士的夫人,這是曹大公子。”
韓曄不動聲色地淡淡一點頭,禮貌且疏離。
幾人重新入座,百里落仍舊是主角,落落大方地笑道:“夫君,這兩位公子年紀輕輕,卻少年有為,分別是今科榜眼和探花,聽說和墨狀元還是同窗呢。”
“哦,是麼?著實讓韓曄自愧不如。”韓曄聽罷,執起茶盞,遙對著安、曹兩位公子,以示敬意。
以韓曄的身份和官職來看,安曹二人此生無法企及,見狀,二人受寵若驚地立馬站了起來,連連稱不敢不敢。
被當朝公主相邀,安曹兩家四口都頗為不安,儘管百里落很健談,與他們話了許多家常,他們仍舊很拘束,待午膳擺上來坐到同一張桌子前,百里落這才將正題開啟:“今日設宴,是本宮有事想要拜託兩位公子。”
安曹二人對視一眼,忙道:“落公主請說,拜託不敢當,微臣定當竭盡所能。”
百里落為韓曄夾了些菜,這才開口道:“本宮素來安靜慣了,閒了便喜愛讀書,近日對山川地理類的書籍頗為有興趣,奈何宮裡頭的藏書單薄,竟沒有專門的記載,又聽聞兩位公子跟隨令尊修史整編地方誌,便想著來提些建議,若是能將我大興國乃至周邊大小國家的山川地理彙編成書,一來,可讓我大興子民多瞭解地方風物,不至於做那井底之蛙目光短淺,二來,有了這些地理山川輯錄,於朝廷社稷軍事佈局豈不有利?也算是造福百姓和後世子孫了……”
一番話有理有據,言罷,安曹二人對百里落的態度大改,少年的心性都高傲,他們二人雖然表面溫雅,內裡卻十分清傲,當初在狀元國宴上與墨譽當著景元帝的面爭論不休,對百里落的盛情邀請本來抱著無所謂敷衍的態度,現在卻全然不同了,立刻起身離席對百里落深深拜道:“落公主女中豪傑,見識高遠,微臣自愧不如!定與家父相商,早日輯錄出書,不負公主厚望!”
百里落頓時笑靨如花,溫婉地低頭笑道:“兩位公子快快請坐,本宮只是一介弱質女流,哪裡談得上見識高遠,不過是閒來無事喜歡亂想罷了。夫君,你說呢?”
韓曄微微一笑,淡淡點頭:“落兒的聰慧任何人都比不了。”
“夫君……”百里落嗔怪著叫道,眉眼間卻柔情似水。
安、曹兩位夫人都笑了:“外頭都傳,落公主與落駙馬恩愛有加,今日一見,果然傳言不虛啊。”
百里落羞澀不已:“讓兩位夫人見笑了,夫君素來不愛說話,日後朝堂上,還要請兩位公子多多照顧呢。”
一頓飯吃下來,幾個人便熟了,韓曄不得不承認百里落這個女人頗有手段,待人接物收放自如,無論是身份比她低微多少的人,她都能哄得那人心內舒坦,給足了面子裡子。
彙編山川地理,造福後世子孫?
呵,如此高遠的建議,不與主管修史修地方誌的兩位迂腐的大學士說,卻找來血氣方剛的兩位公子,少年的熱情高漲,又初入仕途,有著一顆急功近利的心,一旦得了目標便會鍥而不捨地去做,原本要編三年的書也許三個月便可以完成。
待山川地理志編成了,她又想做什麼?
“夫君,你是不是累了?我與你說話,你怎麼心不在焉的?”
安曹兩家的客人告辭了,只剩韓曄與百里落二人在正廳中。
“嗯?”韓曄看向她。
百里落對他的失神渾然不在意,笑道:“我方才說,母妃和舅母都有意將黎狸許配給墨譽,昨兒個你去舅舅家太遲,竟沒有聽到黎狸那丫頭說的話,她似乎有了心上人。夫君,你說……這心上人會是誰呢?”
韓曄心緒不寧,卻不是因為百里落,而是因為法華寺遭劫案,誰要嫁誰與他沒關係,誰是誰的心上人也與他無關,他的心裡著實放不下再多一些的東西了。
“會是誰?”他敷衍著反問。
百里落一笑,額前的銀鎖珍珠便輕輕一晃動,映襯得她的眸子格外明豔,她挑眉道:“我倒是希望黎狸可以嫁給墨譽,只是早上的時候聽說墨譽品性不端,竟與婧兒妹妹的貼身丫頭苟合,婧兒妹妹一生氣,便拿劍指著墨譽的心口逼他娶了那丫頭……呵呵,夫君,沒想到幾個月過去,婧兒妹妹的脾性竟完全不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