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天凌轉回卿塵身前,伸手試試她額頭:“要不要再睡會兒?這幾天養好精神,待到冊後大典,天下人可都看著你呢。”
卿塵睡時出了一身汗,身上雖略微輕鬆了些,卻仍舊軟軟乏力,靠回鳳榻之上,問道:“怎麼突然要舉行什麼冊後的大典?這些日子我要被那些女官折磨死了。”
夜天凌指尖撫過她修長的黛眉,淡笑道:“我要昭告天下,你是我的妻子。”
卿塵悠然笑問:“難道沒有冊後大典,我就不是你的妻子了?”
夜天凌道:“不一樣。”
卿塵淡聲道:“怎麼不一樣?你是夜天凌也好,是王爺也好,是天子也好,對我來說不過是我的夫君,就這麼一個人,都一樣的。”
夜天凌躺在她身邊,一隻手墊在腦後,目光遙遙望出去:“清兒,這天下只要是我的東西,便是你的,只要能給你的,我都要給你。我的妻子,我不要她有半分委屈或是遺憾。”
卿塵以手支頤,長髮散垂在他臉側,隨著她側首淺笑的動作,微有蘭若的清香。他伸手穿過那道墨色的幕簾,如同穿入了神秘的夢境,她的美無處不在,無處可藏。
卿塵抬手與他十指相握,貼在面頰旁,微笑說道:“你待我的心意,我知道便足夠,不必非讓別人也清楚。四哥,你讓他們把冊後的典禮取消了吧奇…書…網,我想要的,你早已給了我,我並不在乎這個。這一次大典,前後耗內銀近十萬兩,勞師動眾,卻不過只是給天下人看個風光。如今北疆戰亂方休,百事待興,穩定西域、南治大江都等著國庫的銀子,有多少人盼著我們顧此失彼。十萬兩銀子雖不是什麼大數目,卻還是用在刀刃上更好。再說,我也實在沒精神應付那些禮儀,不如讓我清閒一日更好。”
夜天凌靜默片刻,“你若堅持不要,便依你。我今天看了他們的奏本,那些儀程確實太過煩瑣,正想問你的意見。外面暑氣太盛,你身子又不舒服,我也怕你吃不消。”
卿塵心滿意足地柔聲道:“如此多聖上恩典。”
夜天凌垂眸看她,揚眉淡笑:“免了。”他抬手擁著卿塵,卿塵見他許久不說話,似乎有什麼事情想得出神,不由問道:“四哥,你在想什麼?”
夜天凌扭頭看向她,此時他雙目熠熠,精光攝人,先前的些許疲憊早已蕩然無存,“清兒,你可知我有多少事想做?”他伸開手掌在面前勁握成拳:“這帝王之業不在手握王權的一刻輝煌,而在於盛世大治、國富民強。給我十年之期,我不會讓你、讓我的臣民失望,甚至我的對手,也必以與我對敵為榮。”
卿塵彷彿看到了昔日大漠飛沙,千軍萬馬前他睥睨群雄的一刻,他冷對眾生,他雄心萬丈。這個男人征服了她,亦征服天下,她征服了這個男人,亦與他攜手,共赴天下。
“四哥,一山盡處是一山,峰高路險,正是好風景,我已經忍不住想去攀登遊覽了呢!”
夜天凌擁她在懷,長聲笑道:“今日天朝有帝如我,有後如你,必將千古傳頌,萬世景仰。你我此生痛快!”
卿塵笑摟著他的脖頸,明靨如花,吐氣如蘭,夜天凌一瞬不瞬地注視著她,忽然翻身吻住了她柔美的紅唇。卿塵星眸輕闔,調皮地伸手探進他的衣衫,指尖溫軟,沿著他的脊背流連輾轉,一路滑下。
夜天凌呼吸逐漸急促,低聲道:“清兒。”卿塵含糊地應他,溫香軟玉,雪膚凝瓊,蘭芝般的清香纏綿,誘人心悸。她肌膚間的溫度沿著他掌心的輕撫燒起愛戀纏綿,他卻突然將頭埋在她頸間懊惱地嘆息一聲,撐起身子坐在榻邊,背對著她。
卿塵十分奇怪,勾住他的腰探身過去,詢問地看他。
夜天凌一把矇住她的眼睛,深深撥出一口氣:“身上還發著熱,好好躺著去。”
卿塵一愣,隨即笑著蹭往他懷裡,夜天凌緊攬著她,聲音微啞:“別鬧,要是睡不著了,就陪我看會兒奏章。斯惟雲的手本今天送來了,你也看看,有幾條建議很是不錯。”
卿塵聽他這麼說,便不鬧他了。夜天凌命人去致遠殿將奏章取來此處,傳了晚膳。用過膳後,他坐在案榻前專注於未盡的政務,卿塵便靠在近旁細細翻看斯惟雲的手本。
倆人不時交談幾句,不覺夜入中宵,宮燈影長,滿室靜謐,偶爾無意抬眸,目光相遇,會心一笑。
桂宮長恨不記春
翌日,殿中內侍傳昊帝旨意取消了原定月末的冊後大典,鳳衍聽說後,心下不免泛起隱憂。
近日來宮中多有帝后不和的說法,據傳言昊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