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小的可不光是去看熱鬧的,三家店裡的東西小的也都細細看了,跟咱們送去的比了,不敢說咱們的好多少,但是能看出來是做的細緻的。”洪元急著表白道。
荷花聽了這話才算是露出了笑意,誇讚道:“嗯,這趟差事辦的不錯,小心謹慎是本分,能學會自個兒動腦子做事才是長進。”說著從手邊的抽屜裡摸出塊約莫有二兩沉的銀角子,遞給洪元道,“這是你這次事情辦得好的賞,以後用心辦事,爺和我虧不了你。”
洪元喜出望外,接過銀角子揣起來,然後躬身道:“小的謝奶奶賞,以後一定好生給爺和奶奶辦事兒。”說完又私下看看,見除了苗兒,其他丫頭們都離得挺遠,這才低聲道,“奶奶,小的有幾句話不知道當說不當說。”
“有話就說,在我面前不用遮遮掩掩的,銀角子都揣進懷裡了,說得對不對我又不會再要回來。”荷花心情不錯地打趣道。
“表老爺去的時候還沒啥,可是等到了舅爺家裡,就主動說想去跟著賣貨,舅爺許是因為看了奶奶的信沒有應承,只找了個藉口給推搪過去了,結果等小的跟著舅爺賣完東西回去,表老爺就總是有意無意地跟小的打聽那幾家鋪子和掌櫃的,小的藏了個心眼兒,只跟他東拉西扯的,後來實在煩不過,就推說身上帶著錢不安全,說跟表老爺倒替著駕車,儘早趕回來,這才算是消停了幾日。”洪元低聲說罷又解釋道,“按說小的是下人,不該這樣議論主子,更不該這樣沒根據地亂想,只不過走前爺說的話,小的心裡總惦記著,所以……”
荷花臉上的笑容一直沒變,但是嘴角的弧度卻已經略略僵硬,見洪元有些不安地解釋,便安撫道:“你做的很好,這些事不要跟別人提起,你爹孃媳婦也都別說,回去好生兒歇兩日。”
“是”洪元應聲下去。
苗兒給荷花換了杯熱茶,然後問:“奶奶,您怎麼看錶老爺這事兒?”
“如今在表叔屋裡伺候的是誰?”荷花沒應苗兒的話,而是自顧自地問道。
“屋裡是半夏伺候著,還有個後買回來的粗使丫頭玲兒。”苗兒回道,“奶奶的意思是……”
“你覺得半夏……”荷花的話還沒說完,就聽見後窗外面有吵嚷的聲音,皺眉走過去,支開後窗朝下面望去,見半夏扯著白芷的袖子在廊下撕扯。
小真從垂花門快步穿過去,還沒走到近前就嚷道:“你們兩個吵什麼,這院子裡還有沒有規矩了?”
半夏見小真過去,忙做出一副自己得理的模樣,拉著小真讓她評理道:“小真姐姐,你來評評理,昨個兒爺買了***球和茉莉手串回來給奶奶,奶奶待咱們好,所以賞了咱們手串,可那花球可是隻有奶奶屋裡有,剩下的也都是給了主子們,可我剛才看見白芷腰間掛著個***球,可見肯定是從奶奶屋裡偷出來的。”
小真上前把白芷拉到自己身後,甩開半夏的手道:“就為了個花球,一大早晨就吵吵嚷嚷的,真不知道你那腦袋裡都裝得什麼東西,怕不都是漿糊吧?就算這花球是從奶奶房裡偷拿的,也自有苗兒姐姐和我管教,用得著你在這兒指手畫腳的?更別說這花球是我給白芷的”
半夏聽了這話臉色就難看起來,她從年前就對白芷得了荷花的青眼很是不滿,總覺得自己除了模樣不如白芷,其他什麼都比白芷強上許多,而且當初娘也說過,大戶人家的奶奶,都不喜歡長得太漂亮的丫頭,偏生自家的卻跟別人不一樣。
本想等齊錦棠跟荷花回來之後再好好表現,沒想到來了個表老爺,自己就被苗兒安排去伺候表老爺一家,雖然是叫著老爺、太太,可原本分明就是跟自家差不多的窮人家,攀上門好親戚就搖身成了自己的主子,她心裡就越發不甘起來,見白芷在前面越來越如魚得水的,就越覺得她不順眼,一直尋不到她的晦氣,今個兒發現機會,趕緊就吵嚷出來,誰知道竟是擺了個大烏龍。
“你如今是在表老爺屋裡,做好自己份內的事兒,別吃著碗裡的還要惦記著鍋裡的,自己該管什麼不該管什麼,能管什麼不能管什麼,心裡都沒個數嗎?”小真對半夏訓斥了幾句,又扭頭對白芷道,“你也是個沒出息的,弄出那委屈的模樣給誰看?你跟她都一樣是丫頭,憑什麼她說什麼你就聽著,她罵你你就由著她罵?你以為你是個軟柿子人家就不好意思捏你了?你挨欺負了沒什麼,丟了奶奶的臉面你就給我仔細著”
半夏被小真說得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的,卻又不敢反駁,慪得心窩子疼也只能咬牙忍著。
白芷卻是知道小真是在提點自己,心裡也是向著自己的,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