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無事不登三寶殿,今個兒可是有啥事兒?”
“瞧你說的,咱們鄉里鄉親住著,咋還不許串個門子。”金嬸子七拉八扯地說了一堆閒話,直到看著荷花端了涼茶出來,才漸漸轉入正題道,“祝二嫂子,別的不說,只講咱們村裡,我可真是就羨慕你。”
方氏陪著說話都有些累了,不過還是不能怠慢地說:“嬸子這說的是哪裡話,我有啥值得人羨慕的。”
“咋沒有,瞧瞧你如今,自家獨門獨院住著,要房有房、要地有地,兒女齊全,如今孫兒和孫女都有了,博榮中了舉人,茉莉嫁了個好人家,下面的三個孩子都懂事乖巧的,你以後可就等著享清福吧”金媒婆搖著扇子七拉八扯地,“昨個兒芍藥下定聘禮,我也跟著去湊了湊熱鬧,說的也是戶不錯的人家,過了門就直接去做少奶奶了,雖說是個再娶的,可以前沒有孩子,這就是最好不過的,以後只要芍藥肚子爭氣,自然不怕在盧家穩不住腳的……”
方氏只能陪著笑聽著,一個勁兒地說:“金嬸子你喝茶,早晨擱在井水裡沁著的,還涼快呢”
金媒婆似乎也看出了方氏有些不耐煩了,這才把話扯回正題說:“我記得你家荷花跟芍藥差不多的年紀?今年也該十二三歲了吧?”
“比芍藥晚一年,才十二呢”方氏自己端著茶碗喝了一口說。
“十二也是該說親的了,早早兒地挑著,才好找個好的。”金媒婆一說到自己的本行兒,頓時開始眉飛色舞地,“祝二嫂子,不是我跟你誇口,咱們十里八鄉,加上城裡城外的,什麼樣年紀、家世的,我心裡那可都有譜的呢咱們一個村子住著,我知道你家上下都寶貝著荷花,荷花這丫頭也爭氣,且不說這模樣出落得真跟那荷花兒似的,又識字又懂事的,可不能胡亂給說門親事就拉倒,只要你把這事兒交託給我,老婆子我肯定給你辦得妥妥帖帖,啥都不用你操心,你說咋樣?”
方氏有些頭疼地揉了揉額角,撐出個假笑說:“嬸子,我家荷花還太小,晚兩年再合計呢”
荷花在屋裡把這些話聽了個滿耳,可自己又不好出去說什麼話,正好見小秀從後院兒過來,忙招手道:“嫂子你來,我跟你說……”她貼著小秀的耳朵交代了幾句話。
小秀聽得直笑,但還是撲打了撲打衣襟兒,隨手端了盤果子出去放在桌上,假意道:“金嬸子吃果子,早晨剛摘的,大熱天吃點兒爽口。娘跟金嬸子說啥呢,嘮得還挺熱鬧,我在後院兒都聽見聲響了。”
方氏把果子往金媒婆面前推了推:“還不是你金嬸子,心急火燎地要給荷花說親事呢,荷花才幾歲大,下頭又沒有妹子,有啥可著急的。”
“娘,博榮前幾日還說呢,荷花的親事不著急,等他以後跟著孫家的少爺上任了,看著外頭若是好,說不定咱家也要跟著搬過去咧,畢竟博榮是長子,該擔起咱家的擔子來,到時候再給荷花找好人家也來得及。”小秀照著荷花交代的話,借了博榮的名頭來說事兒。
金媒婆一聽這話,頓時就有些尷尬,不過她也不好多說什麼,畢竟自家的地還掛靠在博榮的名下來免租呢,既然人家說了這樣的話,那推了自己想必也不會應了別的媒婆,就也稍稍放下心來,起身兒道:“若是這樣那更是好了,以後博榮成了官老爺,那荷花就也是官家的小姐了,自然不能在咱們這窮鄉僻壤的說親,是我這老婆子瞎操心了。”
小秀攪局了之後自然就不再多說什麼,藉口去看孩子,轉身回屋去了。
方氏圓場道:“博榮這孩子也真是,這麼大的事兒都不跟我說一句的,要不是小秀說,我這個做孃的都還不知道呢金嬸子你別跟小輩兒一般計較。”
“這有啥可計較的,博榮是個做大哥的樣子,替荷花想得周到,這樣更好咧”金媒婆起身兒往外走,不過還是不放心地跟方氏說,“不過若是你家荷花真的要在咱這兒說親,你可得找我,不興去找別人的。”
方氏隨口含糊地說:“以後的事兒以後再說,誰知道能有啥變數呢,金嬸子你慢走啊,我就不往外送了。”
好不容易把金嬸子勸走了,接下來的幾日,荷花總算知道了什麼叫踏破門檻了,附近幾個村子的媒婆都有上門來問八字、提親事的,來說親的有農戶、有商戶,還有秀才之類,還有直接開門見山就說要倒插門的,雖說都用一樣的理由給搪塞了出去,但是也架不住這麼多人來攪合,把方氏都累得叫苦不迭,趕忙藉著良子要成親,說要去幫著張羅,急急地躲到城裡避風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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