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荷花的手,“你再說下去我真的無地自容了,我……我真是瞎了心才會有那種念頭……嗚嗚……”
荷花看著芍藥道:“既然今個兒說了,不妨也就全都說開了。”她說罷回身從櫃子裡取出個賬本兒,翻開來給芍藥看道,“這幾年你也識了不少的字,賬本兒上記得什麼你也都該看得明白吧?”
芍藥淚眼朦朧地看向手裡的賬本,上面從剛開始種蘑菇,扯了多少布縫布袋子,花了多少錢、收過幾次蘑菇、晾了幾斤幹蘑菇、自家吃飯送禮都用了多少蘑菇,蓋暖房花了多少錢,全都一筆一筆記得清清楚楚。
芍藥的眼淚滴答、滴答地砸在賬本兒上,暈開成淺淺的昏黃,她這會兒心裡如同打翻了五味瓶一般,說不出自己到底是個什麼滋味,既有對自己原先藏著別樣心思的悔恨,又覺得自己全都說出來之後心裡不再壓著什麼暢快了許多,可更多是對以後的擔心,不知道荷花會不會在心裡對自己有了芥蒂。
“好了,快別哭了,被人瞧見還以為是我欺負你了。”荷花把賬本收起來,起身兒去屋角沾溼了手巾,擰得半乾遞給芍藥道,“趕緊擦擦吧,都哭成花貓臉兒了。”
“荷花,你、你不怪我了?”芍藥抬頭可憐兮兮地看向荷花。
“都是一家人有什麼怪不怪的,如今心裡的疙瘩也解開了,過去的事兒就過去了。以後有啥心事就直接跟我說,別什麼都悶在自個兒心裡。”荷花起身兒道,“好了,也差不多時候做飯了,我去考栓子和虎子背書,你先去架火,等會兒我就過來幫你。”說完尋思了一下又囑咐道,“這件事就咱倆知道就得了,莫要跟別人說起了,要是讓大姐知道,她指定罵你”
屋裡這兩個姐妹在說話,誰也沒成想被從山上剛回來的良子聽了個正著,他見荷花要出來,就直接朝後院兒躲了開去。
方氏這會兒卻在王寡婦家裡,已經扯了大半天的閒話,眼看著就到了差不多該生火做飯的時候,再不說到正題就等於白來了一趟,但是猶豫了半天還是旁敲側擊地問:“聽說你要給香草說親事了?”
“你咋知道的?我還沒來得及去跟你說呢”王寡婦聽了這話笑著問,“其實也算不得說親事,是男方家遣了媒婆來問,我這還沒尋思清楚,打算先去查訪查訪再說,本來還想著今天去找你說道說道這事兒呢,結果被香草給攪合得都給忘了。”
“哦,我是尋思,我一直挺喜歡香草這丫頭的,不知道你舍不捨得把她給我做個幹閨女啊?”方氏試探著問,畢竟一般認乾親都是打小就認的,這都要說親事了還認乾親卻著實有些不太常見。
王寡婦聽了這話也很是意外,但是她卻直接會錯了意,立刻就搖頭反對道:“不行,方姐,我知道你一直對我好,我也知道你是怕香草成親我置辦不出像樣兒的嫁妝,所以你說認香草做幹閨女這樣就能名正言順的補貼她了,這是你的一片好心,可我是真的不能答應,我欠你的情分都已經下輩子都還不清了,這個說什麼我也不能答應。”
方氏沒想到王寡婦會理解到這上面去,忙解釋道:“香草娘,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
王寡婦這會兒也瞧出了方氏的欲言又止,似乎很少見到她這樣,便奇怪地問:“方姐,咱倆都多少年的交情了,我有啥困難每次都腆著臉去跟你開口,你這咋跟我說啥事兒還吞吞吐吐的,有啥不能直說的?”
方氏見狀心一橫,起身兒挑開簾子朝外頭看了看,順手關好了門才又坐回到炕上,稍稍壓低了聲音道:“香草娘,不瞞你說,今天中午香草掉進江裡的事兒,其實是……是這麼回事兒……香草聽說你要給她說親事,本來是想去找我家小秀說話兒的,結果正好撞見博榮在家說她也不敲門就衝進去,然後香草哭著跑出去了,小秀不放心就打發博榮跟過去看,結果追到江邊兒,你家香草說……”
王寡婦聽了這話,臉上忽然露出了果真如此的神色,嘆了口氣攔住了方氏道:“方姐,你不用說了,我應該大致知道是怎麼回事了。其實你家博榮定親之後,我就察覺出我家香草有些不對勁兒了,但是我總覺得她心裡難受一陣子也就過去了,所以也沒太在意,誰知道她……”
方氏聞言忙道:“畢竟還是孩子,咱們也是打這個歲數過來的,心裡一時間沒想明白也是有的,主要是他倆在江堤上拉扯了幾下,後來香草摔下去博榮又去救她,我就是怕萬一被人瞧見了傳出去對香草名聲不好,所以才腆著臉來跟你說這認乾親的事兒。”
“方姐,這本來就是我家香草的不對,你非但不怨我沒教好閨女,還千般百般的替我著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