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缸旁,雙手環著胸。
“啊……”她沒想到他會進來,一時間羞得紅了雙耳。
“怎麼,在浴室迷路了?”他忍不住笑,過去拉她站起來。
她一手還是僅僅護著胸。
“有這麼冷?”
“不是……是找不到……那個……”
“哪個?”
“就……那個……”
“內衣?”他恍然大悟。
“嗯……”她的臉燙得像著了火般。
“哈哈——”他被她害羞的神情逗得大笑。“大概還在床上,昨晚你自己脫的,我可沒有非禮你。”
什麼女人會在自己丈夫面前害羞成這樣子?
“我自己……呃?”
“你不曉得你喝了酒後簡直像變了一個人,說是豪放女也不為過。”他故意逗她。
事實上,他並不誇張。
他還記得新婚第一夜,喜宴上她被灌了些酒,回到飯店房間熱情異常,像是禁錮多年的靈魂終於解放,居然主動爬到他身上,挑逗得他慾火焚身。
不過,日後他便再也沒有見過如此奔放的梁夙霏了。
梁夙霏聽了大吃一驚,打死不信。
他拉著她回到臥室,掀起棉被,抖了抖,一件純白色的棉質內衣落了下來,在黑色床單上,格外顯眼。“是不是在這裡?”
她以驚人的速度將之拾起,藏至身後,這一動作令她毫無束縛的胸脯高高挺立。
雷拓瞥見那小巧渾圓的曲線,突然記起妻子雖然嬌小纖細,可身材玲瓏有致,比例極好,尤其有雙勻稱筆直的美腿,倏地下腹一緊。
“咳、咳……”他下意識地清清喉嚨。“吃早餐吧!”
他無法解釋對她的‘興致’怎麼會演變成‘性致’。
大概是太久未近女色,而她昨晚醉後幾度無意識地踢開被子,大方展露美好線條,考驗他的自制力。
“馬上來……”梁夙霏立刻溜進浴室將衣物穿戴整齊,反覆幾次深呼吸,做足心理建設,才回到臥室用餐。
坐在沙發邊緣,她直挺著腰,從容閒適地享用豐盛餐點。
在雷家的這些日子,是耳濡目染,也是環境壓力,她不知不覺地蛻變,褪去灰撲撲的外衣,日漸優雅端莊,她自己卻渾然不覺。
“搬回來住吧。”雷拓吃著早餐,假裝不經意地提起。
她放下餐具,怔怔地望著他。
他回視她,突然覺得有什麼強烈的情感在彼此間流動著。
說到底他對她還是有責任,無法放任她不管,他也做不到無視她生活上的窘迫。
“你一個人住外面,我不放心,工作你可以繼續。”
梁夙霏久久不語,因為胸口似梗著什麼,說不出話,眼眶直髮熱。
他說……不放心她?
這大概是他對她說過最最甜蜜的一句話,害得她幾乎要以為自己還醉著,發白日夢。
半晌,一抹笑容自她唇畔綻開。
“謝謝。”
他望著她,不明所以她那句‘謝謝’。
“謝謝你的好意,我會好好過的……一個人。”他的挽留給了她莫大的安慰。
他們都明白這場婚姻之所以早夭,是因為他從不願意為她開啟心房,所以即使他願意繼續照顧她,也只是出自於責任感,這樣的相處模式,與過去並無不同。
“還是想要一個人過?”他感到失望,他是認真地挽留她。
“嗯……”她垂下眼簾,不敢直視他,怕下一刻就要反悔。
天曉得她多害怕那種舉目無親,只剩自己一個人的日子,但是,她不想再讓這樁有名無實的婚姻困住彼此。
或許他們之間的問題並不能完全歸咎於他不愛她,而是她根本也不認為自己值得被愛。
她和黎致最大的差別是黎致永遠充滿自信,即使遇到困境也絕對相信自己有突破的本事,而她卻總是否定自己,設定最糟的狀況,自卑地不敢懷抱希望。
這樣的人多灰暗、多暗淡、多討人厭,就像結在牆角的蜘蛛網,任人不小心沾上了都想急速甩開。連自己都不愛自己,又怎麼相信別人可能真的愛她。
“不愛我了,所以不想回來?”他原是開玩笑問道,問完卻驚覺自己是真的想知道答案。
她呆看著他,一時間不知如何回答。
她當然愛他,只是……他在乎嗎?他希望她愛嗎?他不怕她愛得太深,纏著他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