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底深處卻有一絲欣慰。
“笑顏,我——”她該不會看見剛才的事吧?他想要跟她解釋,卻不知從何說起。
她沒提一句他半夜從袁清嫵房裡跑出來的事,只道:“王老虎來了,他想燒了壽春醫館。”
“這混蛋!”於百憂大怒。“老子不發威,他當我病貓!”他不想殺人,不代表他不會殺,惹毛了他,管教王老虎下地府。
“我也覺得他囂張太久了,是該給他一個痛徹心肺的教訓。”她握緊了拳頭。
他心一悚。“笑顏,你不是說你只會輕功,不諳拳腳。”
“我是不會啊!但我跑得快,他打不到我,我卻可以一棍一棍磨死他。”她話裡透出幾分殺氣。
他知道,她現在真的很火大,就不知是因為他,還是針對王老虎?
於百憂去對付王老虎,就請方笑顏留下來照顧袁清嫵。他對她所謂的“拳腳”毫無信心,看她嬌嬌弱弱的樣子,說不定不必人家拿棍子揍,輕輕一掌就可以把她打趴,還是別冒險的好。
於百憂離開後,房裡只剩方笑顏和袁清嫵。
袁清嫵還躺在床上,失魂落魄的。
方笑顏也沒搭理她。她是相信於百憂的為人,才沒進來控訴袁清嫵橫刀奪愛,不代表她不生氣。
事實上,比起王老虎,方笑顏更想揍她一頓。
女人的嫉妒心有時是比什麼都可怕。
方笑顏站在門口,冷冷地聽著夜風傳來喧譁、吵鬧的各式聲響。
不多時,翠墨的尖叫聲又起。
方笑顏心口一緊。可惡,於百憂還沒把人救出來嗎?翠墨要少了根頭髮,她……她發誓要剝了王老虎的皮!
袁清嫵又傷又累,折騰了兩天,已經快撐不下去了,只想就此睡去,再不要醒,偏偏方笑顏在房裡走來走去,攪得她不得安寧。
她忍不住便道:“你擔心就出去,我這裡不要人陪。”
方笑顏不說話。她一腔妒火還沒熄呢!
袁清嫵也是心思玲瓏之人,見她模樣,便知另有內情,莫非……
“剛才的事,你都看見了?”
她恨恨咬牙,沉聲道:“沒有。”她又不傻,去看那個做什麼?明知於百憂不會對不起她,她不如裝聾作啞,既全了大家的面子,也博得他的感激,兩全其美。
“我不信你不知道。”
“知道如何?不知道又如何?”
“你不在乎?”
“百憂敬重你、拿你當親姐姐看待,這是事實。百憂愛我,不會做讓我傷心的事,這也是事實。我只要知道事實就好,幹麼拿一些不可能發生的事傷害他,也傷害我們的感情?”這是立威,也是一種發洩。
袁清嫵聽懂了,因此臉色更加蒼白。
她突然發現,不管她跟於百憂在一起的時間有多久,他們曾經多麼親密,只要對手是方笑顏,她都贏不了。
方笑顏太聰明瞭,心思精明得可怕。
但袁清嫵也疑惑,為什麼純厚如於百憂,卻喜歡上像方笑顏這樣別具心機的姑娘?
她心裡有些怕,還有更多的不甘。
突然,方笑顏像只母獅子一樣跳起來,抄起手邊的茶几,一股腦兒朝窗戶砸過去。
砰,巨大的撞擊下,茶几都四分五裂了。
“啊!”窗邊,傳來一陣悽慘的哀號。
“媽的,姑奶奶不發威,被人當病貓!”方笑顏擒著兩根斷裂的椅腿,飛奔出去。
袁清嫵看得目瞪口呆。為什麼沒有人告訴她,方笑顏原來會武?
“哇、唉、啊——”外頭,慘叫聲不絕。
袁清嫵不禁雙手發抖。方笑顏到底怎麼凌虐敵人,能把人整得這樣哭爹喊娘?
方笑顏其實也沒幹什麼,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王家這些家丁,平常狐假虎威、魚肉鄉民得厲害,其實個個都是軟腳蝦,隨便幾棍下去,他們就倒了。
袁清嫵在房裡越待越憂心,她不只怕方笑顏打死人,還擔心於百憂一去便無聲息,他該不會有事吧?
她掙扎著想要坐起來,忽地,大門被踹開來,一個手拿長棍的漢子張牙舞爪地撲向她。
“啊!”袁清嫵嚇一跳,慌忙躲避。
咚,方笑顏即時奔進來,一棍把那人敲得滿頭是血、踉蹌倒地。
“你殺人了——”袁清嫵大驚,連忙跑過去替漢子檢查傷處。
“你傻啦?他要打你耶,你還救他。”方笑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