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晚上又涼成這樣,真是個沒天理的鳥地方。)
周遭氣溫出奇地冷,而且還越來越冷,蘭斯洛倍覺涼意,打了陣寒顫,抱怨起來。
“這一家老小,莫非個個都睡的那麼死?哼!真是不像話,幸好是本大爺進來,
倘若是哪個沒天良的小賊入屋行竊,那豈不是乖乖不得了。”自言自語著,蘭斯洛顯
然一點都沒想到自己的身分,只是老實不客氣地批評人家警覺性差。
穿過了幾個洞門,前方樹叢後沙沙作響,似乎有光,更好像有個人影,蘭斯洛暗
叫得手,躡手躡腳地走近,小心撥開樹木,偷偷瞧去。
眼中見到的景觀,令蘭斯洛為之大吃一驚。
樹叢後別有天地,赫然是個極大的林園,佔地甚廣,加上四周黑暗,竟是瞧不著
邊。
在林園盡頭,有道微弱卻柔和的白光,乍現乍滅,白光中,隱然有個苗條身影,
背對著蘭斯洛,蹲坐在一棵樹下,不知在做些什麼。
“呵!有趣,沒想到還是個漂亮妞兒,本大爺今日真是有美女緣啊!”蘭斯洛喃
喃道,不知不覺,他走出樹叢,朝那微光處走去。
走得近了,發現果是一名白衣女子,低蹲在樹下,望著某樣東西出神,瞧她脊背
不住顫動,顯然心情甚是激動。另有一樁奇事是,那白光卻是由這女子身上所發,也
不知她穿的是什麼發光衣料,整個人給罩在一團晶瑩柔煦的白光之中,雖然距離不遠,
仍是覺得�朦朧朧,看不真切。
蘭斯洛見她似乎很是傷心,頗覺尷尬,輕咳兩聲,道:“小姐,夜深了,你一個
人待在這園裡,不怕遇著壞人嗎?”說著,便伸手往她肩頭輕輕拍去。
手指正要放下,他腳底不知踩了什麼東西,滑了一跤,整個人直往那女子身上跌
去。
蘭斯洛暗叫不妙,自己這一摔,勢必唐突佳人,惹得對方大大生氣,當下便竭力
轉過身子想避開,卻又哪來得及,眼看便要撞個滿懷,誰知,蘭斯洛只覺得身前一無
所有,竟從那女子的身體穿過,直直撲倒在地上。
蘭斯洛吃了一驚,以手撐地,正想起身回看,忽覺手底碰著了個硬物,將手移開
一看,赫然是個骨灰甕。
蘭斯洛這一驚非同小可,又瞥見地上滿是梅花落瓣,而那骨灰甕上灰撲撲地滿是
泥巴,卻隱隱約約寫了個“沈”字。
(沈,沈什麼……梅花!)
腦中念頭急轉,想起了日間有雪說的沈家鬼屋,登時給嚇出了一身冷汗,抬頭一
看,朵朵梅花,暗香疏影間,一座高樓若隱若現,不是白天看見的沈家樓臺是什麼。
蘭斯洛一呆,各種鬼怪傳說登時在腦裡一一浮現,此去彼來,他膽子雖然也不小,
但此時情形實在太過詭異,落梅悽雪,陰風慘慘,無一物不是散發著鬼氣森森。
看著前方的骨灰甕,蘭斯洛想起背後還有個“女人”。如此想來,她剛剛盯著哭
泣的,就是這骨灰甕了,而自己剛才又從她身體裡穿透了過來,這麼說……這麼說,
她是……
便在此時,背後傳來一聲幽幽輕嘆。
“公子,您找我啊?”
後方輕盈女聲響起,恍惚中,更有一絲陰冷寒氣,呵在他的頸項上,良久不去……
“嗚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有鬼啊──!”
淒厲的慘叫聲,穿雲而出,瞬間響徹沈家林園。
在暹羅城的一角,也正有人在等待同伴的到來。
“咦,怎麼還不來,時間已經很晚了啊。”用迷�的睡眼看著夜星,有雪大大地
打了個呵欠。
“明明約好在城門路標碑旁的小榕道會面,怎麼到現在都還沒來呢?”有雪眼珠
子轉了轉,雪特人的貓眼,在黑暗中顯得格外閃亮。
“莫非,是行搶不成,已經給人亂刀砍死了,唉呀,大哥啊大哥啊,您怎麼這般
英年早逝,遺產也不多留一點,那這些贓物該怎麼辦啊。”擺出一副愁眉苦臉,有雪
嘆氣道。
背後有人接了他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