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依他所涉及的金錢數目,依照正常程式,判個二十年是不成問題的。這段日子裡正在嚴掃,如果再厲害些,判個終身監*禁,也不是沒有可能。但是楊家好歹也是富貴人家霸主一方的,所以上邊一疏通,依著規矩辦事,這刑*期也就折了對半。
幕後實際情況是楊豐為了保楊慕清,不單單把楊慕清所沾染的那筆錢如數上繳,還罰了一大筆款子。原先若只是繳黑*錢,那還不至於讓楊家動搖倒臺,最多就是中空了。但是再加上那筆罰款,兩筆一起就足以讓楊家徹底崩盤。楊豐在不得已的情形下,空手讓出了董事之位,將所有的股權全都賣給了下家。
下家知道楊家氣數已盡,自然是將價往最低的壓,楊豐眼瞧著蝕本卻還是賣了。
鴻豐建築不再是楊家的天下,楊豐還依舊賣著手中的不動產。
人心就是豺*狼,在你風光的時候,總有無數人圍繞著你。
但是當你有一天倒了,那些人也就拍拍屁股兩袖清風,哪會管你死活,不落井下石已是不幸中的萬幸。
楊豐是在飽受挫折坐盡冷板凳後,才籌集了那筆天價鉅款。
楊豐用這筆錢換了楊慕清今後的生存機會。
不至於在監獄裡度過一生,更不至於出獄時年過半百。
楊慕清被判刑後,就被送去了春城郊外的監獄服刑。
楊豐也從楊家城北的大宅子搬了出來,不再有傭人不再有司機,就連車也沒有了。楊豐住進了鄉下陳舊的兩層小樓裡。那還是楊豐未曾發跡時,楊家上一輩的主屋。老房子簡陋,下雨天漏水,幾十年不曾整修,有著黴菌味,一聞就很沖鼻。但是有地方住已經很不錯了,楊豐這會兒還是負債的。
媒體是好事的,楊慕清判刑後的那一週,有關楊豐的落魄報道橫飛。
採訪不到楊慕清,那就只好抓點別的補充補充,也為了彌補老百姓的好奇心。
這一日雷紹衡剛剛睡醒。
雷紹衡慢慢悠悠地從床上半躺起身,他下了地來到落地窗前,就將窗戶開啟。一陣寒風刺骨吹來,夾雜著霜氣,凍得人立刻紅了臉。他卻這麼站著,也不躲開。僅穿了單薄的睡衣,立在寒風料峭的風裡頭。直到一整張臉都被凍透了,依舊是沒有挪動半步。
今年的冬天,春城冷的怪異。
從來也沒有過這麼寒冷的冬天。
這種冷,彷彿要把骨子裡的暖意全都逼退,寒氣就從四面八方滲進來。
雷紹衡有好幾天沒有睡了,眼睛通紅通紅,全是血絲。
不是不想睡,只是一閉上眼睛,怎麼也睡不著。腦子裡挺空的,好像什麼事情都解決了,什麼事情都結束了,全都有所瞭解。這樣的一天,他曾經憑空想過千百次,瞧瞧那些人,這不都已經一個個敗了,這就是他們的代價,這就是他們該付出的代價。
可是,怎麼會那麼空。
空落落的。
好像什麼沒了,卻分明什麼都在,這天還是天,地還是地,園子還是園子,人還是那個人。
雷紹衡覺得忽然沒了目標。
盛世已倒,藍天已敗,繁華一場,三十年人生,到了今時今日,就是一個玩笑而已。
而那個人呢,那個人早就不在了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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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她又好像哪裡都在的。
好像誰在喊他一樣。
小衡。
雷紹衡遲疑著有了動作,猛地回過頭去,眼前剎那之間全是她的影子,散得到處都是,她晃來晃去,還是纖瘦的,冷冷清清的,像是一支清蓮出水。可他瞧不清她的樣子,她的容顏,好似在記憶裡模糊起來,揉成一團。他試圖睜大眼睛,卻是枉然。他伸出手想要去碰觸,輕觸到一團空氣,一片空無,手就僵在半空裡邊,仍是不肯垂下。
他輕笑一聲,明白她終是不會在這裡的。
他還在做夢吧。
雷紹衡換了衣服去了餐廳。
但被傭人告知廷少爺不見了。
雷紹衡忽然一驚,又是詢問他之前做了什麼。
傭人就說廷少爺方才在這裡看報紙。
雷紹衡拿過報紙一瞧,大版面赫然地映著楊豐的畫面。
雷紹衡來不及停留,立刻取了車開出園子。
在寒風裡邊車子不停穿梭開著,他一連過了幾個紅綠燈,沒命一樣地將車子玩成了飆車。出了城區,就往那鄉郊一路的開。從大道拐進大路,又從大路進了小路。車裡的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