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連幾日不曾放下過的心,在這一刻終於放鬆,一向嚴肅刻板的他,難得顯了笑意,“大哥,你覺得怎麼樣?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挺好,死不了。”雷紹衡回了一聲,一貫的揶揄口吻,作勢就要起身。
“你別動,我扶你。”凌蓉小心翼翼地扶起他,將枕頭墊在他的腰後,儘量不去扯動他的傷口。
孟和平替他簡單地察看了傷口,叮嚀關囑,“不可以隨便出院,這次一定要住段日子,傷要養好。”
“我出的這事兒,你沒說吧?”雷紹衡也不應他,反是問道。
孟和平猛地眉頭一皺,吐出一個字,“沒。”
“恩,行了,我好好的,你們別一個個哭喪著臉。”雷紹衡笑道,不忘記吩咐,“蓉蓉,你去把老二、老三叫來。”
秦臻與聶文誠接到電話就趕了來。
王珊跟在他們身後。
三人的神情都是凝重,目光直追著孟和平。
孟和平正色道,“大哥的傷口,情況很穩定,這幾天注意不要隨便亂動,好好靜養著,過兩天就能進食了。”
三人一聽這話,這才緩和了些,如釋重負一般。
王珊道,“雷先生,您沒事就好。”
秦臻沉默不言,微鎖的眉宇卻是舒展。
眼下是鬆了口氣,聶文誠對著眾人他嬉笑道,“行了,大家也不用這麼擔心,該幹嗎就幹嗎去,大哥的身體底子好著呢,看著吧,我跟你們打賭,用不了一個禮拜保準就下床了。”
“是啊,到時候還能把你撂倒。”
“哥,你可別折騰我,要撂也是你和二哥撂。”
秦臻在旁撇清關係,“別扯我下水。”
幾人這麼打諢了幾句,雷紹衡笑道,“蓉蓉,這幾天你累了,回去休息吧。王秘書,你送她回去休息。”
凌蓉本來還想留下來的,可是他這麼說了,她也不好再多留。更想著他將兩兄弟叫來了,也一定還有正事要談,她也不方便。她徐徐起身,臨走前又看了他好幾眼,這才跟王珊一道離開。
孟和平只讓他們談一會兒,也退下了。
“老三。”雷紹衡喊道,兩根手指一動,比了個姿勢。
聶文誠立刻取了支菸遞給他,又替他點了煙。
雷紹衡躺著一連抽了幾口,這才問道,“這幾天是什麼狀況。”
“蔚家最後那一筆錢,到現在還是沒有下落。不過,城西的風家倒是出手了。”聶文誠回道。
“風家。”雷紹衡念著那兩個字,有種若有似無的憎惡。
風家在春城可是官。政權勢最高的大戶。
比起那些豪門世家而言,風家更為嚴謹。
基於風家祖輩曾是中。央軍委官員,關係素來是脈絡四通八達,一些大小官員也多多少少受過其恩惠,更有是風家帶出來的官兒。祖父風國華為人頗為正直,算是官界之中鐵面無私的男人,在春城十分有地位。
風家除了政界地位之外,主要經營藥劑行業。春城的藥業,全被風家壟斷。風家所生產的藥劑,更是運往全國各地。除了製藥工廠之外,還有風氏的附屬醫院,連同部隊門診無數。
風國華唯一的兒子風季禮,死於一場意外,無一兒半女。
風國華僅有獨女一人,名叫風琳,入門女婿高巖,還有一個體弱多病的兒子風淮名。
只是蔚家也是和風家有些關係的,中間夾了個趙嫻。
趙嫻是風家的義女。
當年倒了蔚家的時候,就揣測風家會不會出手。
四年時間了,他不料風家會是在這個時候橫空跳了出來。
終究也還是無法坐視不理?
雷紹衡吞吐出白色煙霧,冷笑問道,“怎麼出手了。”
聶文誠如實說道,“你被送進醫院後,我們就去了瑾園。蔚海藍承認了罪行,就被警察帶走了,她在看守所裡呆了一晚上,今兒個被人保釋了出來。二哥還特意打了招呼的,想來也是蔚家沒能辦成,就把那條大魚給招出來了。”
“風家的小姐風琳作的擔保。”秦臻最後補充。
雷紹衡濃眉猛地一緊,俊臉板得很硬,聲音更是沉了幾分,“誰讓她進去的?我不是說了不許報警?”
兩人互望一眼,似是沒有明白狀況,只是心裡也狐疑著有些明瞭。
難不成他是真的對她上心了?
聶文誠意識到辦錯了事,“大哥,是我糊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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