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只不會說話的牲口,任它是靈物,總還是一種累贅。
“白眉果老”在驢身上將乾糧,繩索應用之物取下,分攤四人之後,右手摸摸黑驢頭頸,道:“小黑,咱們要進山去,帶了你就不太方便,現在我把你放了,你可在附近一帶走走,我們出來之時,再叫你就是……”說著,又輕拍了一陣驢頭,嗾口發出一聲清嘯,那黑驢就如同懂他的意思一般,長昂一聲,四蹄翻起雪花,便自跑去。
“白眉果老”遣走黑驢,轉臉對“江南醉儒”道:“高大俠望重武林,二小俠初入江湖,小老兒少不得前頭開路了。”話甫落口,人已躍騰開去,但見他那肥胖的身邊,一身黑衫,在皎白的雪地上,幾個起落,已奔出數丈之遠。
貞兒啟唇一笑,對傅玉琪道:“看不出他這麼胖的身子,卻有這樣好的輕功,呶,你看!”說著,纖手一指,道:“他倒像個黑球了……”說到這裡,心裡覺著好玩,不由嗤嗤發笑起來。
傅玉琪對她望了一眼,微微搖頭道:“師妹,你……”
貞兒搶著嗔道:“你,你怎麼樣?”
傅玉琪笑道:“沒有什麼,只是太喜愛開玩笑了。”
“江南醉儒”望了望“白眉果老”的後影,一晃腦袋,轉臉對二人道:“好啦!不要鬥嘴了,咱們也該走啦。”說罷話,一擺長袖,但聞衣袂震風,人已向前追去。
貞兒抿嘴一笑,拖著傅玉琪,道:“走吧,琪師哥。”雙雙奔去。
巫山十二峰,峙立長江北岸,連亙百里,終年霧封雲鎖,而且飛崖突峰,深谷絕壑,不要說是人跡,就是飛禽、猿猴都不敢輕易攀渡。
他們四個人手胼足胝,翻山越嶺的跑了兩天,第三天辰時光景,四人正走到一處山峰之處,似覺一聲斷續的喝叱之聲,來自山腹之間,這聲既來得突然,其聲又若斷若續,而且來處又遠,音細如髮,但走在前端的“江南醉儒”與“白眉果老”都是內功精湛的高人,這種聲響,自是逃不過他二人耳朵,當下停身住足,屏息凝神,靜待許久,卻未聞再有任何聲息。
再看眼前山勢,但見日光映雪,耀眼生輝,面前一片皚白,分不出峰嶺谷壑,尤其眼前一座巨峰,佔地更廣,這聲響卻似發自這座山峰腹內。
“江南醉儒”“白眉果老”自是不信鬼怪之說,但這聲音卻明明是來自山腹之內,不由大感驚異,好奇之心頓起,一前一後,雙雙躍起,沿著峰壁搜去。
“江南醉儒”“白眉果老”在前,傅玉琪貞兒隨後,四個人一陣奔躍,已走到山峰轉回之處,這山峰卻不向前延展,猛的一折山勢,朝回一凹,就如彎曲的手臂一般,成了個環抱之勢。
四人一打量山勢,才知道適才聽到喝叱之聲的所在,正在山峰外緣,而這山峰的這一面,卻是斷山如劈,這一道如劈的立壁削巖,直向西北伸去,蜓蜿迤邐,也不知下去多遠。
“江南醉儒”停身之處,正夾在群峰環圍之中,這時四周俱是一片白色,只有這道迤邐的山壁,因為其勢過於陡斜,未曾蒙上積雪,依然怪石嶙峋。
就在白雪怪石之間,驀然又響起了一聲輕叱,其聲雖細遠,但聽來卻甚清晰,四人舉目望去,但見白雪黑石上,正追逐著二條黑影。
“江南醉儒”晃腦微笑,向“白眉果老”一招手,又轉臉對傅玉琪、貞兒道:“你二人緊隨我們身後,不可多話,也不準胡亂出手……”說著衣袖一拂,人已向前奔去。
貞兒對傅玉琪一噘嘴,哼一聲,秀目斜瞥,道:“哼,就是她,看到了吧!”
傅玉琪應道:“果然是她。”
貞兒瞪了傅玉琪一眼,又哼了一聲,道:“我就知道你喜歡看她……”
傅玉琪聽得心裡一凜,暗道:“你說這種話,到底是何用心呢?好好的一個人怎麼如此疑神見鬼的?”
傅玉琪想到這裡,輕輕嘆息一聲,道:“師妹……”
他原想要叫貞兒不要胡猜亂想的,可是隻叫了一聲“師妹”再看貞兒,已躍離自己五六尺遠,只得搖搖頭,追了上去。
四人奔躍了約一盞茶工夫,已離那二條人影不遠,便隱身在一聳立的大山石之後。
“白眉果老”側臉對“江南醉儒”道:“此女果然與母一般模樣,如若不是事前知情,必然會誤認為是‘玉蜂娘子’復生了。”
“江南醉儒”輕輕一嘆,道:“‘玉蜂娘子’復生,倒還不見得可懼,嚴兄,你可曾看出來,此女武功不僅比她娘高強,而且招術詭異,幸而聽‘聖手醫隱’陸兄談過,他說此女是蛇母龍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