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記,我也不會忘記。
魯魁來了。多年不見,他似乎改變了許多。原先的粗獷豪放被文質彬彬所替代,臉上架了副眼鏡,像個知識分子。
“你好,老同學。”我起身歡迎道。
“你這買賣不小,了不起。”他掏出一盒萬寶路煙。
“你也混得不借,10塊錢一盒的萬寶路都抽得起。”
“這算什麼,如果連煙都抽不起,那還混什麼。”
“說正經的,林雄和你談過我的意思吧?”
“簡單說了說,他讓我來找你,說你這兒的買賣大,缺人。”
“是啊,特別缺信得過的管理人員。你在公司幹什麼,收入怎麼樣?”
“我在的那家是個小公司,主要是攢電腦,再賣給客戶。我是客戶服務部經理。收入嘛,時多時少,一年平均下來每月在3000塊左右。”
“以前你在企業裡幹什麼?”
“先是技術員、工程師,後來當了車間主任。”
“當車間主任時你管多少人?”
“有200多人。”
“幹得挺好為什麼走?”
“你知道在國營企業幹,幹多好都沒錢掙。現在這社會,沒錢可怎麼活?我和別人還不一樣,我老婆特別喜歡錢,只要有錢進賬,你就是死在外面她都懶得理。”
“我這兒可比不了你的電腦公司。工作環境髒亂差,工作時間沒有早中晚,工作強度能把人累個半死。你是個大學生,學的知識在我這裡可用不上。我這兒就是羊肉串和快餐,離電腦可遠了去了。”
“到哪兒說哪兒唄,我上大學學的也不是電腦,我學的是機械製造。要適應社會就不能死抱著大學那點東西,守株待兔非餓死不成。”
“有心到我這兒來幹?”
“看你給的報酬了。”
“你的期望值是多少?”
“當然不能低於電腦公司的數了。”
“高出多少你才肯幹呢?”
“有兩種方式給報酬。”
“說說看。”
“一種是按入股分紅方式。我以管理,就是我的頭腦入股,折算成股份,到年底按股份多少分紅。”
“這種我不考慮,我必須獨家壟斷,除我之外,所有的人都是打工的。”我不想再出現第二個梅竹,那樣會使我大傷元氣的。
“我料到你不會接受。許多公司為什麼倒閉,就是因為分配問題鬧的。當初一起幹的時候,大家有苦同吃,有難同當,等賺了錢了,就不能有福同享了,不能合作只好各奔東西。”
錯亂 十(3)
“第二種呢?”
“那就是按月拿報酬了。”
“你說我給你多少合適?”
“起步3500,我們彼此適應3個月,然後每月的報酬是5千,滿一年增加1千,直到我們合作中止。”
“你的胃口不小。”
“我的價值絕對值這麼多。”
“要是來上七八個你這樣的人,我非破產不可。”
“我這樣的人你只需要一個就夠了,沒必要找那麼多人。”
“要是我們合作不愉快呢?”
“我隨時走人。”
“那好,一言為定。你什麼時候可以上班?”
“明天就可以。”
“好,明天開始,你正式上班,到林雄那兒監製快餐車。”
“是,老闆。”
公事談完了,我們又聊了會兒私事,回憶了過去難忘的時光。小英子做了飯,我們邊吃邊聊,感到格外開心。
有林雄的幫助,有魯魁的加盟,我對下一步的發展充滿了信心。
林雄的活兒幹得漂亮。為造出中國式的快餐車,他投入了50多人的攻關隊伍。按照我們約定的時間,他把第一輛快餐車拉到了指定地點。美式快餐車早已挪地方了,往南挪了200米,放到了西單菜市場的北牆下。
我的快餐車和美式快餐車比起來,從外觀上看,少了一些粗笨,多了一些秀氣,從顏色上看,減掉了一些土灰色,增添了一些亮麗。美式快餐車像個風韻猶存的半老徐娘,中式快餐車則如亭亭玉立的少女。我的快餐車上安上了霓虹燈,上面打出我的公司的新牌號:北京串王快餐公司。
那輛美式快餐車已經營業了。在這一點上,我不能不佩服郭來寶的本事。我跑了一個多月的事,人家只用了十幾天的功夫。梅竹當上了老闆。她跟我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