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的情形處於不利的時候,作為他的妻子,她提出和離,這也算是落井下石吧。說出去,太妃她們也會對她不喜。沒有了太妃她們的庇護,大公主是想怎麼動她便可怎麼動她。
時機未到啊。
徵食的事已成定局,趙俊等人匆匆趕去,店中的糧草早就徵走一半了。
他想做些什麼,可還沒有開口,臉上甚至還陪著笑,便被手持長戟計程車卒,舉起那寒森森的戟尖,抵在了胸口。
趙俊笑不下去了。
嫵娘拭著紅腫的眼,靠過來顫聲說道:“夫主,若不,跟他們提提五殿下?”
幾乎她的聲音一落,趙俊便猛然回頭,他狠狠的,怨恨地瞪著她,惡形惡狀地低聲咆哮:“蠢婦!你還想害我?”
這時的趙俊,兇相畢露,怨恨之情毫不掩飾,嫵娘哪裡見過他這個樣子,嚇得向後急退兩步,腳下一軟,差點摔倒在地。
她臉白如紙。
沒有注意到自己頭髮披散,嫵娘睜大淚眼,一瞬也不瞬地看著那些屬於自己的糧,屬於自己的夢和希望,一車又一車地拉走。終於,再也控制不住,撲在地上啕啕大哭。
街道中,痛哭流涕的,並不止是嫵娘一個。這些店家,有幾個不是傾盡所有在經營的?街道上,早就哭聲一片了。
聽著嫵孃的大哭聲,趙俊臉色灰白地四下張望著。到處,都是漠然的面孔。在這條小小的街道中,貴族們依然趾高氣揚,無助者啕啕大哭,兩種面孔,兩種人生,一個在天,一個在地。
幾乎是突然間,趙俊想道:也許,我應該留在元城的。
他剛剛想到這裡,馬上憶起前不久傳來的,元城被屠的訊息,又連忙搖頭。他咬牙切齒地想道:沒有退路了,搏,繼續搏!蒼天不會絕了我的路的。
想到這裡,他縱向跳上馬車,喝道:“去皇宮。”
馭夫一怔,馬上應道:“是。”便是嫵娘聽了這話,也驚喜地抬起淚眼,顫聲道:“夫主,夫主!”聲音中充滿歡喜和期待。
趙俊聽到了她的叫聲,頭也不回。他雙唇抿成一線,忖道:便是宛娘又得罪了大公主,可大公主對我還是有好感的,四姑子也是個有心的。這花用的事,不如找她們想想法子。
想到那兩個人,趙俊突然有點氣惱起馮宛來。要不是宛娘太過看重她自己的顏面,要不是她又跟自己置氣,鬧什麼和離。現在便可以拉著她一起入宮。他相信,只要宛娘願意伏低做小,大公主和四姑子肯定願意出手相助自己的!現在呢,只能自己出面,那成效定會大打對摺!
想著想著,趙俊既是氣惱,又是說不出的難受。想到馮宛提出和離時那冷漠絕情的神態,他的心更是堵得慌。
直到傍晚,嫵娘才回來,她說,趙俊去皇宮了。
聽到這訊息,眾女反應不一,只有馮宛嘴角浮起一抹冷笑,想道:果然不出所料。
月上柳梢頭時,趙俊回來了。出去時他一臉沉重,回來時,臉色好了不少。
一看到他下車,嫵娘等人急急圍上,直跟著趙俊來到書房外,嫵娘終於忍不住喚道:“夫主,那些糧?”
因太過緊張,她的聲音有點哆嗦。
趙俊回頭,他冷聲說道:“不要再提糧食的事了。”
什麼?
嫵娘大驚,她白著臉正要再問,趙俊說道:“這次徵糧,是陛下和諸位殿下擬定的,無人可以違抗,我也是一樣。”他警告地瞪著嫵娘,沉喝道:“糧都徵走了,以後不可再提。若是有人問起,你當一臉歡喜!”
不可再提,還要一臉歡喜?
嫵娘臉白如紙,她目光渙散地說道:“可是,那是我們最後的財產……”
這一次,趙俊聽了她的話,沒有著急,他淡淡說道:“財帛的事,暫時不用操心了。”在嫵娘等人瞪大的眼神中,他轉向馮宛所在的房間,聲音微提,清朗地說道:“馮美人知情後,賞了我財帛,這些財帛,夠我們用一陣子了。”
說了這裡,趙俊瞪了嫵娘一眼,道:“嫵娘,你並無生財之能,也無生財之運,以後就安份一些。”
說這些話時,他的聲音都很高,目光也時不時地看向馮宛的房間。
他就是想告訴馮宛,馮芸對她和他,並不止是有惡意,她實際上真是把他們當成一家子,願意傾力幫助的。
他更想馮宛走出來,含淚告訴他,上午說出那樣的話,是她糊塗了,她保證以後不會再犯。為了將功折罪,她願意管理馮美人的那些財帛。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