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是說她有事要辦了。
衛子揚回過頭來,朝她盯了一眼,二話不說,翻身跳上馬車,揚長而去。
見他沒有為難自己,馮宛吁了一口氣。
她令馭夫趕著馬車,出了寺院。
來到寺門外,馮宛道:“停下來看看吧。”
這句話甚合馭夫心意,他也好奇著呢,當下他響亮地應了一聲,“好嘞。”把馬車趕到一處巷道後,他與馮宛擠在人群中,一邊議論著,一邊等著寺院裡的人出來。
這一等,直等了一二個時辰。
當軍卒和衛士進進出出,來了一批又一批後。一個官人走了出來,對著外面的百姓叫道:“如有丟失親友的,不妨進來。”
這話一出,十來個百姓站了出來,跟在那官人後面。
就在這時,一輛馬車從寺門中出來。
馬車的車簾遮得嚴嚴實實,讓人絲毫看不出車裡主人的身份。馮宛要豎起耳朵才能聽到,裡面傳來兩個壓抑的抽泣聲。
這應該就是正主兒了。費了這麼大的勁封鎖寺院,事後還把所有知情的人遠遠趕離,為的便是瞞住馬車中人曾經受過的侮辱。
不過馮宛算不得知情人,她只是湊巧,無意中碰到了機關,開啟了地道入口而已。本來她還想事情平息後,在與貴人們來往時,不動聲色地把自己做的事傳到上面去。現在嘛,有四公主看在哪裡。那怎麼傳,就得好好琢磨一下了。
目送著那馬車離開後,馮宛並沒有走。
這時,那十來個百姓,領著一個披著不合身的外袍的少女們走了出來。在眾人的指指點點中,一個縮在少女們身後的影子,吸引了馮宛的注意。
這是她此行的第二個目標。要知道,淫賊們勢力極大,她無法肯定自己的行為,會不會給自己帶來災禍。如果不是有足夠大的好處,她不敢,也不想來冒這個險。
那女人披散著頭髮,踉蹌的,孤單地跟在眾人身後,胡亂走著。
可她不管走到哪裡,都有人在朝她指點,還有人在恥笑。
亂髮擋住的臉孔上,淚水一滴二滴的向下流著。
就在這時,一個溫婉清柔的聲音傳來,“到馬車上來。”
她抬起頭來,透過亂髮,一雙黑亮的眼睛看向馮宛。
馮宛示意馭夫停下馬車,她再次朝這婦人伸出手,輕輕說道:“來。”
婦人猶豫了一下,握著她的手上了馬車。
馬車再次駛動。
車中,馮宛把毛巾打溼,溫柔地說道:“拭把臉吧。”把毛巾塞給婦人後,馮宛輕嘆道:“蒼天開眼,我也只是無意中在那香桌上按了一下,沒有想到就碰開了賊人的機關。”
她這是在表功,也是在表明她的身份。
婦人顫了一下,她抬起秀美的臉,問道:“是你發現地道的?”婦人的聲音既軟且糯,一口標準的建康口音。
站起來朝著馮宛福了福,婦人顫聲道:“救命之恩,沒齒難忘。”
馮宛搖頭,她關切地望著婦人,道:“姐姐可有居處?我有一熟人住在郊野,姐姐可以去那裡。”
馮宛的話,從頭到尾都很直接,這個婦人也是個見多識廣的,她明亮的雙眼直直地看著馮宛,馮宛的話音一落,婦人點頭道:“有勞夫人了。”
到了她這個地步,還真不怕馮宛會對她怎麼樣……她還有什麼可失去的?
見她答應,馮宛向馭夫叫道:“向西郊吳巷。”
“是。”
不一會,馬車來到了吳巷,馮宛掏出手帕,用胭脂在其上寫了幾個字,對婦人說道:“姐姐,你拿這個去張府,自有人接待。”
婦人伸手接過,她開啟手帕,只見上面寫著幾個胡人文字。婦人見識頗多,上面的字她都識得:此乃貴人,謹事之,如其想離開,給金二十。下面寫著馮宛兩字。
婦人只是掃了一眼,卻裝做一副不識胡文的樣子,依然以糯糯的建康音說道:“那妹妹,姐姐去了?”聲音張惶不安。
馮宛點頭,微笑道:“姐姐去吧。”
婦人一下,馮宛便要馭夫返回。那馭夫好奇地頻頻回望,問道:“她這是往哪裡去?”
馮宛道:“此處有她的熟人。”
她似是不耐煩,催道:“慘了,耽擱這麼久,夫主定然惱了,快點,駛快點。”
馭夫還想再看,聽到馮宛的催促,連忙回頭趕車。當馬車駛過拐角,進入另一街道時,曾老叔吱呀一聲開啟房門,接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