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遠的馬車,弗兒的眉頭越蹙越深。
而在馬車中,馮宛悄悄鬆了一口氣,她抬頭對上裡姝兒探究的目光,微徵一凝,也不等她開口,便低聲說道:“姝兒,我現在身份特殊,留在你身邊只能給你招禍,呆會入了巷道,請任我自由離去。
“她以一種極其熟稔,誠摯的語氣說道:“現在我無法跟你解釋,稍侯時日,我會告訴你我的身份的。”
裡姝兒對上馮宛靜靜看來,美麗而嫻靜的目光,不知不覺中點了點頭,她按下好奇心,說道:“那好吧。”
見她同意,馮宛放鬆一笑。隨著她這一笑,裡姝兒不由也是一笑。
轉眼,馬車便駛入巷道了,馮宛向裡姝兒福了福,在她示意馬車停下後,縱身躍下,三不兩下便消失在人群中。
望著馮宛漸漸消失的身影,裡姝兒好一會才說道:“走罷。”
馬車駛動。
走著走著,裡姝兒不由嘀咕道:“怪了,怎地這般眼熟?她好似也很清楚我?”
她歪了歪頭,細細尋思起來,可想來想主,哪裡能想到是在哪裡見過馮宛?
不知不覺中,二刻鐘過去了,而裡府也出現在眼前。
就在馬車一緩,準備駛入大門時,只聽得後面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那馬蹄聲直衝而來,轉眼間便衝到了裡姝兒面前。
幾個騎士不顧眾人的目光,急急把裡姝兒一攔後,也不說廢話,其中一個騎士上前一步,伸手嗖地一下把車簾掀開。
他這個動作一做,不管是裡府的護衛,還是馬車中的裡姝兒都是大怒。裡姝兒喝道:“你們幹什麼?”
那護衛沒有回答,而是朝著身後眾人搖了搖頭。又是兩騎駛來,他們朝著裡姝兒的馬蘭細細看了一眼後,其中一人這才向著裡姝兒抱拳說道:“裡家女郎見諒,我等實是有事而來。”頓了頓,他嚴肅地問道:“敢問女郎,剛才與你同車的那個女乞丐,現在何處?”
雖然隱隱猜到,可真正聽這人問起,裡姝兒還是一驚,她搖頭道:“她早就下去了。”
“下去了?什麼時候下去的?”這騎士的聲音有點急,有點無禮。
裡姝兒暗怒,卻憩著這些騎士是宮中來的,便按下不滿,認真地說道:“剛過巷道她就下牟了。”她回頭一指,“你們還是沿原路看看吧,這個乞丐生著一雙好眼,很容易認的。”
幾個騎士認真地盯著她,然後相互看了一眼。彼此湊近,低聲交談了幾句後,其中一個護衛朝著裡姝兒抱拳說道:“多謝女郎相告。還請女郎留意,若是那女乞丐再度出現,萬望女郎代替我等留她下來,並速速稟告宮中馮美人。我家美人必有重謝。”
說罷,幾個騎士策馬急馳而去。
裡姝兒目送著他們離去的背影,好奇地嘀咕道:“她是誰呀,這麼大張旗鼓的?”轉昨她又冷哼一聲,暗暗想道:那馮美人在宮中,也不過是一美人,她憑什麼對我指手劃腳,這般無禮的?
卻說馮宛一混入人流中,馬上提步朝前走去。
二刻鐘後,她又來到了曾老叔購下的那破寺裡。見無人監視這裡,她一個閃身便火了寺院。
寺中如前幾日一樣,依然是空寂而乾淨,沒有一個閒人。馮宛來到寺後的一個古井旁,就著原本有的木桶打了一桶水,再提著那水慢慢挪入一個偏靜的破禪房裡。
就著冷水,她給自己洗了一個頭,又洗了這幾天來的第一個澡後,順手把髒汙的胡裝和履一併洗了洗。
露出一張乾淨的,屬於她自己的臉,馮宛把地方打掃乾淨後,拿著溼衣來到二樓坐下。
今日太陽高照,馮宛把溼裳掛在一根半倒的橫樑上,一邊讓風吹乾衣裳,一邊坐在角落,警惕地聽著四周動靜。
又是二刻鐘過去,馮宛有點坐立不安了,她也不顧衣裳沒幹,拿起便披在身上,把半乾的長髮紮成男子髮髻,踏著履。用泥土細細的,均勻地抹在臉上,使得自己原本白淨如瓷的臉色有點微黑微黃不起眼後,她趁四下無人注意,快步走出了破寺。
剛剛走上街道,她便看到一個個遊俠兒經過,這些人每看到一個衣裳襤褸,身材胖瘦與馮宛相仿的乞丐或庶民,便扯過那人細細打量起來。
看了幾眼,馮宛暗暗心驚,想道:她們果然懷疑了,還這麼快便調動了人馬,真是可畏。幸好我早就想到乞丐身份已經不能掩飾自己,換成了這般模樣。
在街道上走了二刻鐘,便碰到十來隊清查乞丐的人馬後,馮宛已越發謹慎起來。幸好,現在重新變得潔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