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宛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她盈盈一福,對衛子櫪低聲說道:“有勞郎君費心了。妾告退。”
說罷,她低頭斂柚,緩緩退後。
無聲無息的從五殿下和四公主旁邊退過,轉眼間,馮宛已退到了院門口。就在她準備轉身跨出房門時,四公主突然嬌聲喚道:“且慢。”
蹬蹬蹬,她快步跑到馮宛身邊,親密地伸手挽著她的臂彎,嘻嘻笑道:“你叫馮氏阿宛吧?阿宛姐姐何必走得這麼快呢?嘻嘻,我五哥的府中,今天晚上可是有宴會的。”她湊近馮宛,極親密極快樂的小聲說道:“我五哥馬上就要被封為太子了,今天晚上這場宴會,算是慶賀之宴。姐姐你都來了,怎能不捧場呢?”
四公主貴為公主,這般親暱的,溫柔地與馮宛說著話,換做任何一個普通婦人,都會受寵若驚。
馮宛沒有。
她警惕到,四公主一邊這樣與自己說著話,一邊時不時地瞟向衛子揚,打量著他的表情變化。
越是打量,四公主的臉色便超是發白。在衛子揚看不到的地方,四公主咬了咬唇,眸中淚光隱隱:他那麼看我,是在害怕我說了什麼不中聽的話,嚇了這個醜婦人嗎?
四公主是不想這樣想的,可她實在傾慕這個少年,每日每夜,都在不自覺中琢磨他的言行舉止,分析他的想法愛好。因此,一想到剛才他投來的那一眼,她不由自主的,便泛起這麼個想法來。
四公主擠出一個笑容,慢慢離開馮宛,強笑道:“阿宛姐姐,我們可說定了哦。”言詞嬌憨,動作中卻不由她拒絕。便這般扣著馮宛的手臂,四公主提步便朝衛子揚走去。
馮宛暗歎一聲,任由四公主拖著前行。
其實,她早就想過這事,以衛子掐的外表,整個都城中傾慕他的人,那是不知凡幾。自己想要平安,最好是離他遠些,儘量這些。
又是暗歎一聲,馮宛忖道:從來禍福婦綺,我既然一心一意想靠上他,就得承受這一切。現下當務之急,是靜下心來,兵來了將擋,水來了土淹。
兩女來到衛子櫪身前。四公主悄悄地瞅了一眼他,溫柔小聲地說道:“衛將軍,時辰還早著呢,我與阿宛姐姐先在你府中玩一會可好?”
聲音嬌俏小心,哪裡是個公主的口氣?
衛衛櫪瞟了四公主一眼,又看向馮宛,他冷冷地說道:“隨你。”
說罷,他大步走向五殿下,笑道:“昨日有人送來一甕陳酒,說是建康中人所喜歡的。殿下,我們喝一杯吧。”
五殿下哈哈一笑,道:“好,好,今日便與子櫪一醉。”
四公主扣著馮宛的手臂,漫無目的地走了一陣後,在院落後的一個小花園中停了下來。
打量著安靜如也的四周,四公主笑道:“子揚也真是的,都當了將軍了,也不肯添置幾個奴婢,你看這院落空成什麼樣子?”
馮宛在旁邊忙陪笑稱是。
聽著馮宛憨厚的笑聲,四公主慢慢轉過頭來
她靜靜地盯著馮宛。
明明日光甚好,她這般盯著,馮宛卻覺得渾身寒森森的。
四公主直直地盯著馮宛,直盯得她老實地低下頭去,她才收回目光。慢慢轉身,四公主低聲說道:“他看你的目光不同。”
頓了頓,四公主背對著馮宛問道:“這是為什麼?”
馮宛低著頭,喃喃說道:“公主多慮了。”
四公主回過頭來,再次盯向馮宛。
就著陽光看來,眼前這個婦人,肌膚白嫩,眼睛也生得美,身段也有可取之處。可是,僅此而已!如她這個樣子,滿都城的貴女,勝過她的十個有五個。剛才她站在衛子櫪身後,便如明月與瓦石擺在一起。
這樣的婦人,別說是衛子揚,換做任何一個貴族,都看不上眼。
想著想著,四公主對自己的判斷,又生了疑惑。
在她沉吟時,馮宛小小聲地喚道:“其實妾與衛將軍,也是有淵源的。”在四公主猛然盯來的目光中,馮宛低著頭,訥訥說道:“昔日在元城時,妾與衛將軍在貧賤中相識,便是妾的夫主能來都城,都是衛將軍提攜的。衛將軍這人重情重義,一直把妾視作知交故友。”
這些四公主是聽過的。
不過以前她沒有放在心上,現在被馮宛這麼一提,她倒是記起來了。
可是,剛才衛子櫪的眼神怎麼說?四公主也說不出,可她就是覺得,剛才自己與這個婦人竊竊私語時,他看向自己的眼神是警惕的,他在防備自己傷害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