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部分(1 / 4)

第1節:“防艾”奶奶(1)

“防艾”奶奶高耀潔

十年間,她走訪了一百多個村莊,見過數千名艾滋病人,自費印刷了上百萬份“防艾”資料。年逾八十,她仍在為最窮苦的中國艾滋病群體奔波。

對關注艾滋病的人來說,高耀潔是一個熟悉的名字。這位年逾八旬的河南中醫院退休教授,自1996年偶然接觸到一位因輸血感染艾滋病的婦女後,意識到艾滋病問題的嚴重性,從此走上了“防艾”之路。她自費印刷傳單,到火車站、汽車站等人口密集、流動性強的地點分發;也曾下鄉走訪艾滋病村莊,幫助艾滋病患者和艾滋孤兒。她自費出版的《艾滋病、性病的防治》一書,免費發放30萬冊,僅此一項支出就達40多萬元。由她主辦編寫的《預防艾滋病的知識》小報已經出版15期,印數達53萬份。2006年底,她在新浪網開通了自己的部落格,發表自己掌握的艾滋病病例和患者來信。她被稱為“中國民間防艾第一人”。

高耀潔認為,“血禍”是中國艾滋病傳染的重要途徑。這與近年來衛生部公佈的艾滋病傳染途徑大相徑庭。衛生部通報,截至2006年10月底,中國累計報告艾滋病183733例,其中吸毒和性傳播是主要途徑,分別佔37%和28%,經既往採供血途徑傳播佔5。1%,母嬰傳播佔1。4%。通報顯示,目前檢出的5。1%透過採供血傳播的艾滋病患者都是上個世紀九十年代感染的。面對國家行政部門的調查資料,高耀潔卻去四處宣傳,“血禍”才是中國艾滋病傳播的主要途徑。

高耀潔:我認為中國艾滋病傳播的主要原因是“血”。有人說,雲貴、兩廣是吸毒傳播。不對!2003年我獲得亞洲“麥格賽賽”獎,有5萬美金獎金,組織了4輛汽車、8個司機,15個人到艾滋病村莊去。他們都說是賣血感染的,而且賣得比河南還慘。慘到什麼程度?以招工的名義把人弄來,關起來抽血,直到抽得動不了了,給你幾個錢,讓你走。有個人叫徐寶玉,八天抽了17000CC的血,回來就死了,撇下一個小孩,才七個月。

第2節:“防艾”奶奶(2)

子墨:畢竟這只是您一次調檢視到的,現在很多人都不同意您的觀點。

高耀潔:他們不同意我的觀點,是他們不敢面對事實。2006年6月底,一個農村婦女拿著病例找我,她一歲多的兒子得病輸血小板,兩袋花了1800塊,血袋上輸血人配血人的名字都有,結果小孩得了艾滋病,死了。她到處告狀,沒人理,怎麼辦?只能哭。孩子父母沒有艾滋病,母嬰傳播不可能;孩子這麼小,不會嫖娼賣淫,不會吸毒,怎麼得的?現在艾滋病的宣傳問題,不是不到位,而是極差。2002年我們那兒一個接生的人,把手切破了,按說應該讓傷口流血,沖洗、泡一下,可他把傷口包住了。半年以後,艾滋病人發病,一查他也是,兩人都死了。你到農村去,一家一家地走,就能知道真相。有一天我去了7個村莊,見了一百多個病人,幾乎全是賣血傳播和母嬰傳播,性傳播的機率非常低。

根據官方已公佈的資料,上個世紀九十年代,因為無知和利益的驅使,中國一些地方出現了由當地政府支援的“血漿經濟”,號召農民賣血,把收購上來的血漿賣給製藥業。當時甚至有血站派車接送賣血農民,可見賣血之流行。每次抽血500毫升,賣血者可獲得40……50元人民幣。但採血流程中存在漏洞,裝置消毒不徹底,導致艾滋病大規模爆發,其中以河南最為嚴重。此後中國政府對全國單採血漿的血站加以嚴格管理,以河南為例,1996年初幾乎所有的縣級單採血漿站都被關閉。然而時至今日,地下血站依然在某些地方盛行。高耀潔曾數次自費前往一些地下黑血站調查情況,她認為這種地下血站絕不僅限於河南,而是普遍存在。

子墨:為什麼在“防艾”的專業圈子裡,很多人會認為血液傳播不是主要途徑?

高耀潔:這些人根本沒下去,就是為了說好話,得好處。他們不同意我的觀點,但他們掩蓋不了事實。

子墨:很多人認為,到了九十年代後期,這種非法採血已經在中國被禁止了,消失了。

第3節:“防艾”奶奶(3)

高耀潔:既沒消失,也沒禁止,只是由地上轉入地下了。2004年我跑到山東去打黑血站,回來血壓就高到220。當時我們是夜裡去的,他們晚上12點以後開始抽血,一直抽到第二天早上6點,抽800CC就給80塊錢。農民也不懂,他們反過來還跟農民說,抽血好,抽血不得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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