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月的毒藥,時到現在他還怕什麼?可師傅這意外之舉卻讓他被嚇出了一身冷汗。
這一下也把司馬真和智化嚇了一跳。看著那根筷子粗細的弩箭釘進了歐長鋒的皮包著骨頭的右腿,司馬真的心也一翻個。再看面前這個披頭散髮的老者之時,心裡的氣也就消失得沒有蹤影了。“你怎麼樣?疼不疼?”
這問題聽著傻,卻是最有用的一句。歐長鋒忍著巨疼,聲音顫抖得回答道:“都快打進骨頭裡了,怎能不疼!”
“疼就好!展昭,智化,你們誰身上有零碎?”疼就是沒毒,沒毒就死不了人。既然已經受了傷,這是唯一值得慶幸的事了。
交出自己身上的鏢囊,智化問:“您要這個做什麼?”
將頭略微探出,司馬真回道:“開門都這麼多麻煩,下到裡面還不得被穿成刺蝟?”說完他從裡面掏出三寸釘,甩手朝下面石棺左上角的墨玉燈臺打去。這一下打得準,三寸釘中的,從牆壁的龍頭嘴裡立刻打出了數之飛刀。
司馬真將智化鏢囊中的三寸釘打光,石室內的地上早就狼籍一片了。“保護得這麼嚴密,看來該是真正的墓穴所在了。”雖然不知道下面是否還有埋伏,可是既然手裡沒有東西可扔了,也就只好如此了。
此時的展昭伸出手用袖子替師傅擦掉額頭上的汗珠,另一隻手則緊緊地扶著師傅的胳膊,感覺到輕微地顫抖,他這心裡不單疼,而且還愧疚。不過他不想多說一個字的廢話,謝也好,恩也罷,讓師傅活著離開這裡,讓所有人都平安是最終要的事。
聽到司馬真所言,他抬起頭,這才看一眼石門後面的石室。“就是這裡!就是這裡!”心中的揪疼和擔心在這一剎那被眼前的景物所化解。這個地方他熟悉得很,縱然只來過一次。可他忘不了從這個屋子裡射出去的弩箭,因為它傷了玉堂。
“你的意思是,你和玉堂最後來到的地方就是這裡?”司馬真回頭問道。
展昭點頭:“不會有錯。否則外面的石門是不會被開啟的。而且我記得這個龍頭和棺材!”這是他第一次覺得玉堂的鹵莽和過度的好奇心是件好事,如若不然,如今這裡的所有人都得死在這個地下的墓穴之中!
得到這個訊息,所有人都長出了口氣。既是如此,那隻要安全離開這個墓室,出去就是普濟寺了。
再不能老是靠旁人打頭,智化朝另外三人拱了下手:“既然如此,我就先下去看個究竟。”
司馬真沒有反對,而是提醒道:“雖然方才我開啟了一些機關,可是地上的不下腳還是不能破解。你記得,地上的是長條石磚,你只能踩在朝著龍頭的那面。其他的你什麼也不用做。只要平安離開這裡出了門口就算大功告成。”
得到指點,智化點頭:“我先下去了!”說完,跳出這離墓室地面四尺來高的密道,腳尖輕輕地點了地。
眼看著自己的三百來人被大軍圍在當中。夏重大的眼前就是一黑。並非怕死,而是心中知道,這一切一切的如意算盤算是全盤落空了。“耶律靖元,你怎麼會知道我在這兒?”不管如何,這路線是自己挑選的,這麼多年來他一直沒有對第二個人說過。從遼西到中京的路何止百條?難道自己身邊有人告密不成?
耶律靖元坐在馬上,並沒有理會夏重達的問題。而這種問題他根本不屑於回答。一直以來夏重達都拿別人當棋,而且自以為拿住他人的把柄就可以將別人掌握於股掌之間。而其實威脅逼迫又能換得了幾個人的真心?況且這等事根本不需要誰來告密。以夏重達的性格,此人必定會挑選沒有軍防的路線趕奔中京。這又有什麼可奇怪的。只是這個人一直以為只有他了解別人,而別人都看不透他而已。
沒有得到回答,夏重達的火氣和挫敗感就越發強烈。事到如今除了拼出性命將耶律靖元斬落馬下,大軍才能無主而亂。想到這裡他抽出寶劍,朝著耶律靖元的馬腿就下了手。
耶律靖元翻身跳下坐騎,落在地下之時,也同樣少有聲息。他的功夫自然是比不了展昭和白玉堂,他也知道要對付夏重達自己憑能為肯定不行。但夏重達要想在幾招之內了結了自己,也是不可能的事兒。抽出腰間佩刀,迎刃而上。
兩方的主將已然動手,那些軍兵和手下自然不再顧忌。這邊是生龍活虎欲殺叛賊保國,那邊是以一頂十勢保主子成事。夏重達的這三百來人各個都有好身手,縱然算不上是武功高強,可總是好過只在軍營裡操練的官兵。可俗話也道:雙拳難敵四手。耶律靖元帶來的軍隊足多了對方十倍開外,即便真的能以一頂十也絕沒有逃出昇天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