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分明、任用奸臣是暴虐。但我認為,這些只是表面而已。你真實的用意其實只有一個,就是拖延時間。”
“修建平壤,是為了建造起一個戰爭基地。這個基地之堅固,連平秀吉都只能親自出動才有可能進入。這必將令敵人極為顧慮。雖然你不準百姓進入看似殘暴,但若百姓能進入,日軍的奸細也必將進入。這樣的決定是去小仁而存大局。何況,這座城連同城周圍的四天聖陣,已經形成一座屏障,這座城不倒,城北廣闊的土地都將安全。不能進城的百姓未必會真有被倭賊攻擊的危險。”
“飛虎軍奇襲碧蹄館,全勝而歸。但一戰之勝未必能影響全域性。而且我軍能出動的棋子只不過這隻飛虎軍而已。而敵軍則有十八萬之眾。一旦飛虎軍有任何閃失,我軍戰況都極為危急。這使得飛虎軍雖為利刃,亦是孤注。與其孤注一擲,不如移做震懾之威。碧蹄館一戰飛虎軍顯示了強大的戰鬥力,倭軍囂張氣焰大為萎縮。到今日還不敢大軍出漢城作戰,此乃不戰之而強於戰之。”
“任用沈唯敬為談判使者,看似荒謬至極,但恰好是如此之荒謬,令日軍想不到。沈唯敬貪生怕死,膽小如鼠。日軍一見,必然十分輕視。沈唯敬唯唯諾諾,沒有半點主張,日軍必然以為他好欺負,因此就希望能在談判中撈得極大的利益。他們越寄希望於談判,就越不希望再作戰,他們反而會變成講和的積極的一方。如果我沒有料錯,第二次談判的時候,日軍會主動讓步,好讓談判進行下去。”
他嘆了口氣,續道:“但他們料錯了沈唯敬。正是由於貪生怕死,沈唯敬第二次再去談判的時候,可能並不會像他們想象的那麼軟弱了。因為沈唯敬最害怕的,絕不是日軍的恐嚇,而是你。”
他看了卓王孫一眼,道:“任何見識到閣主風範之人,無不喪膽恐懼。沈唯敬自然也不例外。他必然會使出渾身解數,來讓談判的天平,向我們的利益傾斜。日軍必然不甘心,於是談判就會一次次進行。只要談判進行下去,大規模的作戰必然不可能。因此,我軍就會得到足夠的喘息時間。”
“不知,我料得對不對?”
卓王孫:“不錯。”
楊逸之的眉頭卻蹙了起來。
“別人看到十八萬與兩萬的對比,以為我軍必敗無疑。但我卻知道華音閣實隱藏著巨大的力量,只要閣主將之完全釋放,足以跟倭軍抗衡。我所不理解的是,為何閣主不正面迎戰,為何要行這些別人不理解之事呢?”
卓王孫淡淡一笑:“你也不能理解麼?”
他站了起來。蒼茫大地彷彿盡皆在他的足下,延展,拓為無盡恢弘。
“檀君時代,這塊大地曾經歷了一場殺戮。當時的人口死了幾乎將近一半。十室九空雖是誇張,但十室五空卻絕非虛言。其悽慘之狀比今日倭寇的入侵有過之而無不及。”
“但一百年過去後,這片土地上的人口,卻比那場大殺戮之前還要多。更多的城郭被建起,更多的人口出生。如果不是有歷史記錄,那場大殺戮還有什麼存在過的證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