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廂房的沈先生到底是何許人也,令人捉摸不透。
第八十六章 開張志禧
昱霖跟玉蓉交代的事情,讓玉蓉感到很為難,但她也清楚,如果鳴兒不改口叫昱霖,淑嫻表舅和表舅媽的話,會給整個潛伏組織帶來麻煩,甚至是致命的,所以,這件事雖然對鳴兒很殘忍,但必須這麼做。
吃過早飯之後,玉蓉把昱霖和淑嫻的照片拿出來,讓鳴兒認。
“鳴兒,這個人是誰呀?”
“是我爹,霖爸。”
“不對,這個是你的表舅。”
“不是表舅,是霖爸,蓉媽,你怎麼不認識霖爸啦?”
“鳴兒,你聽我說,你以後就叫我娘,不要叫蓉媽了,叫照片上的這個人表舅,不能叫霖爸,知道嗎?”
“為什麼呀,蓉媽?”
“不為什麼,小孩子要聽大人的話,叫你怎麼做,你就怎麼做,聽懂了嗎?”
鳴兒怯生生地望著玉蓉:“娘,那我爹呢?”
“你爹他已經死了。“玉蓉想起昱霆,眼睛一紅。
“死的是霆爸,霖爸還活著。照片上的人就是霖爸。”
玉蓉抓起鳴兒的小手,在手心裡啪啪打了兩下:“鳴兒,你還聽不聽孃的話了?”
鳴兒被玉蓉的怒氣嚇壞了,嗚嗚嗚地哭了起來:“娘別生氣,鳴兒聽話。”
“那你說,照片上的人是誰?”
“表舅。”鳴兒說完,哭得更傷心了。
玉蓉又拿起淑嫻的照片:“這是你表舅媽,知道了嗎?你重複一遍?這是誰?”
“表舅媽。”鳴兒看著淑嫻的照片,喃喃地說。
“記住了嗎?”
鳴兒點點頭,忽然他眼淚嘩嘩直淌,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娘,是不是霖爸和嫻媽都不要鳴兒了?”
玉蓉一聽,再也忍不住了,一把把鳴兒擁在懷裡。
阿成回來了,聽見樓上哭哭啼啼的,連忙上來:“怎麼啦,大白天的,哭得稀里哇啦的,什麼事這麼傷心。”
玉蓉擦了擦眼淚:“沒事,好了,鳴兒,你去天井裡玩吧。我跟你舅舅有事要說。”
鳴兒擦乾眼淚,聽話地下樓去了。
“什麼事啊,玉蓉?”
“阿成,今天一大早少爺就過來了,他交代我,以後他跟我們是表兄妹的關係,少奶奶是我們的表嫂,鳴兒以後就管少爺叫表舅,少奶奶叫表舅媽。”
“啊?鳴兒叫親生父母都叫表舅和表舅媽啦,反而叫我舅舅,這叫得我都心慌意亂的。唉,作孽呀,這麼小的孩子,不能認親爹親孃。”
“我也不忍心,可是沒辦法,不這麼做,以後可能會出亂子。”
“我明白。好了,這件事我知道了,玉蓉,你跟我下來,把草藥理一理,我今天在八仙橋進了不少貨呢。”
“是嗎,阿成,你辦事還真是雷厲風行,走,下去看看。”
玉蓉走進店鋪,看見好幾麻袋的草藥,便開啟來,抓了一把仔細瞧了瞧。
“阿成,你花了多少錢買的?”
“你早上不是給了我五十塊嗎?我全花光了。”
“阿成,你被騙了,你看,這草藥,裡面混了這麼多雜草,還有這個,都有些發黴了。以後啊,還是我親自去吧,你也不懂,拿到籃裡都是菜。”
“這幫孫子,欺負我是個外地人,竟敢以次充好,下次最好別讓我再見到他們,否則我叫他們好看。”
“好了,你就別在我面前充什麼英雄好漢了,去,把這些草藥洗一洗,再重新晾乾,興許還能用。”
“好吧,交給我吧,哦,玉蓉,回來的路上,我已經定做了招牌,估計明天就可以做好了,我們的藥鋪明天就能開張了。”
“是嗎?那我可得抓緊了,把這些草藥都整理乾淨,歸歸類。”
昱霖來到《申報》報社應聘,接待他的是一位儒雅的主編韓如秋。
韓如秋扶了扶眼鏡,看了一眼陸昱霖,交給他一疊紙和一支筆,然後指了指報紙上的一篇新聞:“你寫一篇評論文章吧,半小時行嗎?”
陸昱霖點了點頭,拿起報紙瀏覽了一下,這則新聞報道的是公共租界工部局佈告,中國產米不論數量多少,一律嚴禁運入租界。黑市米價漲至四百元一石,三日之後又漲至六百元一石。市民發生了搶糧風潮。
陸昱霖思忖片刻,就在白紙上寫下了《糧價飛漲,何以果腹》的評論標題,然後,洋洋灑灑,層層分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