訴我的。”
“那不叫郎中,是西醫,桂花,你有什麼反應沒有?”譚敬廷心情急迫地看著桂花,畢竟他譚敬廷已經三十六了,和他差不多年紀的孩子都有好幾個,大的都已經高小畢業了。
“有時要作嘔,容易犯困。”桂花把自己身體上的感覺告訴譚敬廷。
“那你好生歇著,別天天忙來忙去,燒這燒那的,我明天給你請個保姆。”譚敬廷生怕桂花累著,連忙吩咐她多歇息。
“不用,我天天在家裡做這些家務事一點都不覺得累,以前在老家幹農活比這累多了。”桂花不習慣別人伺候她,她覺得自己天生就是賤命,不像城裡的太太小姐那樣嬌生慣養。
“不行,一定要請,你都快四十了,高齡孕婦,別不把自己當回事,你可要多為我們兒子想想,找個保姆來,還能跟你聊聊天,打發打發時間,你也就不覺得悶了。”譚敬廷堅持要請保姆。
“敬廷,你對我真好。”桂花深情地望著譚敬廷。
這句話讓譚敬廷很是汗顏,在他二十歲的時候,他逃婚,讓桂花獨守空房十餘年,白白耗費了大好的青春年華,錯過了最佳生育期。如今桂花都已經將近四十了,卻讓她忍受生育之苦,他覺得自己的後半生一定要對桂花好,一定要把前半生虧欠桂花的彌補回來。
翌日,譚敬廷回到辦公室,他把阿強叫來,跟他耳語了幾句,阿強領會了,便出去了。
中午時分,淑妍正在機要室裡吃著午餐,譚敬廷走了進來。
“許小姐,在吃午飯呢?”譚敬廷跟淑妍打了個招呼。
“譚處長,你吃過了?”淑妍抬起頭來,望了望譚敬廷。
“我剛吃過。許小姐,我有件事想要請教你一下。”譚敬廷不好意思地衝淑妍笑了笑。
雖然昱霖跟譚敬廷相認了,但在上海站裡,譚敬廷很少跟淑妍進行個別交流,所以一聽說譚敬廷有事情來請教自己,淑妍有些驚訝。
“是這樣的,我夫人剛剛懷孕,我想打聽一下,孕婦應該補充點什麼?我看了看我們全站的女士,曹處長和潘莉莉都是沒生養過的,也就只有你有這方面的經驗。”譚敬廷把來意跟淑妍說明了一下。
“恭喜你呀,譚處長,夫人懷孕了,你快當爸爸了。”淑妍為譚敬廷能升任父親而感到高興。
“謝謝,不過當爸爸還得九個月之後呢。”譚敬廷微微笑了笑。
“孕婦嘛,首先應該有營養保證,蛋白質之類的,像精肉,鮮魚,雞蛋都是必不可少的,其次是水果啦……”
忽然,阿強闖了進來:“處長,你在這兒呢,昨天帶回來的那個共黨要犯死硬死硬的,要往地牢的牆上撞,幸虧被及時攔住了。現在怎麼辦,還審不審下去了?”
“從昨天到今天,他粒米未進,倒有這把力氣去撞牆,先別審了,把他綁緊了,再餓他幾頓,看他還有這力氣去尋死嗎?”譚敬廷冷笑了幾聲,吩咐了阿強幾句。
“好的,知道了。”阿強走出機要室。
“譚處長,怎麼回事啊?”淑妍禁不住問了一句。
“昨天你不是在十六鋪碼頭看見了嗎,南京站移交一個共黨要犯給我們,讓我們加強審訊,這還沒開始,他就尋死覓活的。好了,許小姐,不談這個了,你繼續說,除了蛋白質,水果之外,還要吃些什麼?”
此時,淑妍的心事全都在那個地牢裡的共黨要犯身上,以至於譚敬廷的問話她都沒反應。
“許小姐,許小姐?”譚敬廷連叫幾聲。
“哦。”淑妍回過神來:“除了剛才說的那些,就是要多休息,多休息。”
“好的,謝謝許小姐的賜教。”譚敬廷笑著離開了機要室。
淑妍在機要室裡整理著檔案,但心卻被地牢裡的那位共黨要犯所羈絆,昨天到今天,已經連續兩天粒米未進了,還要被這些劊子手摺磨,淑妍的心像是被擰巴著的疼痛。她決定冒險去給自己的同志送點吃的,於是她把抽屜裡的沙琪瑪拿了出來,這是她備著的加班時吃的點心。
淑妍悄悄地往樓下地牢裡走去,她屏住呼吸,躡手躡腳,終於到了地牢了,但卻沒有發現地牢裡有任何人。
“怎麼回事?難道他們把這位同志轉移走了?”淑妍不禁有些狐疑。
正當淑妍困惑不解之時,一個聲音從她身後響起:“許小姐來地牢做什麼?”
這聲音著實把淑妍嚇得魂飛魄散,她回頭一看,是譚敬廷,難道他一直在盯著自己?
“哦,是譚處長啊,我是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