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何純這麼積極,凌天悅也不好拂了他的意,直接將手裡的盆放到了他手上,聲音涼涼的道:“那你洗的仔細了,晨暖說這套碗碟他很喜歡,可別摔了碎了。”
“是。”何純身體輕微的顫抖了下,卻還是努力的平靜了聲音,他也是十指不沾塵水的公子啊,卻為愛卑微到這種的地步。
由於何純從沒有下過廚房,再加上有些心不在焉,手裡的盤子終於掉在了地上一個,碎開,聲音清脆刺耳。
一旁“監視”的凌天悅終於抓住了機會,馬上厲聲質問:“剛才都說了讓你小心小心,連個碗都洗不好,存心惹我生氣,讓我在晨暖面前抬不起頭來是不是?”
她很想再補上一腳或是一拳加強下效果,可是看到何純匆忙蹲下身子收拾碎瓷片卻被扎傷手指時,終是狠不下心來。
“你趁早給我滾!”凌天悅惡狠狠的留下一句話,落荒而逃。她怕再待下去,她的同情心不合時宜的泛濫,那她就永遠別想要自由了。
何純見她離開,用掃帚慢慢的將碎片掃到了簸箕裡,然後用水細細的沖刷乾淨自己的手指,再用那瓶金瘡藥一點點塗抹傷口。他知道,凌姑娘是在想法設法的趕他走,可是,他的心為什麼比他的手還要疼呢?
凌天悅跟蹤何純,直到他安全的回屋,且沒有任何自殺的想法,她才折回到令晨暖身邊,接著上演陪他用午膳的溫馨戲碼。
令晨暖有些不解:“既然你這麼關心他,為什麼一定要趕他走呢,直接娶了不是更好吧?”
凌天悅輕視的掃了他一眼:“我那是有良心,又不是喜歡他,幹嘛要娶他?”心裡還默默的補充一句,要是娶人這麼隨隨便便的話,她以後得娶多少啊!
令晨暖嘴角泛起冷笑:“良心?你若真有良心就該娶了他,這少年對你一片痴心,恐怕你也脫不了責吧,只要你對他好,以後還可以娶自己喜歡的人啊。”許是有些日子太過沉默,令晨暖今日竟難得的又反駁了句。
凌天悅翻了翻白眼,語重心長的說:“我要是違心娶了他,那才是真正的害他呢,我對他沒有男女之情,怎麼能違背自己對他好呢?以後我是有了喜歡的人,必會冷落他,他一個人孤苦伶仃,看著我和別人成雙入對,那才叫慘呢。雖然他現在痛苦了點,等以後找到一個真心愛他的人嫁了,就會感激我了。”想到這裡,她頓時覺得自己還是十分光輝和偉大的,“而且我喜歡的人,我得讓他做唯一啊,才捨不得讓他剛進門就看見屋裡有別的男人。”
令晨暖聽了她的話,嘴角浮起一抹譏諷的微笑:“這麼說,你是一生只娶一人了?”這種話,也就騙騙純情的小男生,和他一起上過學堂那些孩子,初嫁人時都是幸福滿滿,許下類似諾言不在少數,可惜遵守的,至今沒有。
“那是。”凌天悅答得毫不猶豫,瞥見他那滿臉不信的神情,也懶得多說廢話解釋,只是輕輕的哼了一聲。
照例和早上用餐一樣,凌天悅風捲殘雲,令晨暖細嚼慢嚥,最後還是她去刷碗,這次沒碰見何純,她只好自己動手了。
下午,何純在院子裡碰見了她,問她可不可以和他們一起用晚膳,凌天悅正缺少機會噁心他呢,當即答應了。
於是晚上用膳時,凌天悅又對令晨暖大獻殷勤:
“晨暖,嚐嚐這個,味道不錯。”
“看你瘦的,多吃點肉。”……
她甚至很過分的在何純伸出筷子時,一把將碗退到令晨暖面前:“你喜歡這個菜,多吃點。”
完全無視何純受傷的眼睛。
凌天悅對令晨暖熱情似火,對何純冷漠如冰,令晨暖冷冷淡淡、勉強配合,何純飢腸轆轆,肚子和心一起受傷,終於,這頓詭異的晚膳總算是在凌天悅宣佈“好了,我們大家都吃飽了,何純端下去洗碗吧”結束了。
不待何純說話,她匆忙將剩下的飯菜倒在一個碗裡,存心不讓他吃。何純抬起淚光濛濛的眼睛看了她一眼,終究是沉默的開始收拾桌子了。
凌天悅還覺得不夠火候,又當著他的面吩咐靜雪去廚房多燒些水,然後弄個大浴桶來,她那一臉邪惡的笑,使得靜雪都有些惡寒。
何純覺得多待一分都是煎熬,匆忙收拾了幾下然後離開了。
不過,浴桶還是被抬來了,靜雨一邊往裡邊倒熱水,一邊用打算看好戲的眼睛衝她笑,凌天悅用燃燒著怒火的眼睛回視著她,在看到浴桶裡的水終於好了時,用腳勾起身邊的凳子直線甩了過去,靜雨眼疾身快的躲過,匆忙跑出去,卻依舊悄悄的在外面聽牆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