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劉威並不知道那是什麼?郭解道:“我也只知道那是件稀世珍寶。”
“還不知道是什麼?”
“還不知道。”
“還沒驗鏢?”
“還沒有。”
“不要緊,驗鏢的時候就知道了。”
“那是一定。”
“其他的都打點好了麼?我是說趟子手、車、馬什麼的?”
“東家說他自會交待打點。”
“什麼時候上路?”
“東家還在看時辰。”郭解沒說實話,他不得已。
“這趟鏢到哪兒?”
郭解遲疑了一下:“東家跟總鏢頭交待,不能說!”
這是實話,他不願意再說假話。
劉威“噢!”了一聲,臉上倒沒有什麼在意神色;許是這在保鏢這一行裡,是常事。他轉了話鋒:“這種鏢最扎手,可又不能不接……”
郭解道:“我聽東家跟總鏢頭說了!”
“掙不到什麼錢。”
“我知道。”
“可是隻要給辦成了,當然也有好處。”
“我知道。”
“不過為這種鏢傾家蕩產的,也不在少數。”
“傾家蕩產?”
“這種鏢,江湖道十九都會伸手。”
“為什麼?”
“不是民脂民膏,就是不義之財。”
郭解微點頭:“不錯!”
“而且,這種鏢,江湖道是拚了命也非要劫到手不可。”
“鏢局丟不起鏢,恐怕也會盡心盡力護鏢。”
“那是當然,只是,別看江湖道平日你是你,我是我,一旦碰上這種鏢,他們可是絕對一條心,雙拳難做四手,好漢不敵人多,鏢局十九都會失鏢。”
“失鏢得賠?”
“當然,管著你呢!不怕你不賠,誰敢不賠,扣你個串通匪類的罪名,命都保不住。”
“難怪傾家蕩產。”
“可是偏偏又不能不接!”
“看來保鏢這碗飯不好吃。”
“本來就不好吃,咱們過的是刀口舐血生涯,東家一樣是朝不保夕。”
“怎麼還有這麼多鏢局?”
“郭鏢頭,這年頭幹什麼都一樣呀!”
“是麼?”
“外頭走久了,你就知道了,別人當家主事,根本沒把咱們當人!”
“是麼?”
“我剛說過,外頭走久了,你就知道了。”
“那劉大哥怎麼還在這兩邊都不沾的地方……”
“自己人不爭氣,不然何至於有今天,我是兩邊都不滿哪!”
原來如此!又坐了一會兒,劉威起身告辭走了,郭解知道了,他的副手是這位劉威劉鏢頭。
至於趟子手都是那些,帶多少鏢車、多少馬匹,這還不知道。
趙萬才、金總鏢頭小心謹慎,郭解並不認為有錯,但是這一趟到那兒,他這個人生地不熟的人知道,經驗老道的卻反而不知道,這就不對了,因為到時候出了門,該往哪兒走,他都不知道。
再說,這也是不相信自己人。
今天這一天沒事,很快的過去了。
第二天天還沒亮,郭解讓敲門聲吵醒了,是劉威,披衣下床開了門,劉威穿得整整齊齊,一身俐落打扮,道:“郭鏢頭,要上路了,東家跟總鏢頭都在上房屋等你!”
要走了!郭解道:“這時候?”
劉威道:“東家讓我來叫你。”
郭解沒再說什麼,匆匆的穿了衣裳,擦了把臉,就跟劉威走了。
他可沒什麼打扮,還是平常的穿著。
上房屋燈火通明,但卻沒什麼人聲,許是怕吵人。
郭解道:“劉大哥,如今什麼時候?”
劉威道:“四更剛過。”
可真夠早的!進了房屋,屋裡只有趙萬才、金總鏢頭、丁總管三個人在,桌上擺的是早飯。
趙萬才道:“老弟,要上路了!”
郭解道:“我聽劉大哥說了!”
“太早了,不習慣吧!”
“對我來說,起早睡晚是常事,我只是沒想到!”
真說起來,凡是練家子,誰不起早?“先吃飯吧!”
趙萬才讓了座,除了丁總管,都坐下了。
睜開眼就吃,郭解還真不習慣,吃不多,不過總算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