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穴道,盡為所解,蕭秋水一彈而起。
邵流淚原背向蕭秋水,他不知蕭秋水已躍起。
他不知之威力比他想象中還巨大。
當年他服“陽極先丹”後亦曾被人封制,但點穴的人是武林第一奇人燕狂徒。
燕狂徒的功力豈是邵流淚能及!
“陽極先丹”已衝破蕭秋水的穴道,他一躍而起,奇經百脈,全責血欲裂!
蕭秋水大喝一聲,宛若焦雷!
他不能讓邵流淚毀了宋明珠!
但他也不能從背後暗殺邵流淚!
所以他大吼一聲,吼聲一起,他已反手抄起地上的雙刃。
邵流淚是吃了一驚,他立即回過身來。
他一回身,金鉤原拔至一半,鉤嘴倒刺,奇痛攻心,雙脅傷口血湧而出,全身一顫;雙肩原先中戳金釵之處又一辣,腦門全黑,就在這一瞬間,慢了一慢。
然後他就看見兩道白色的光芒,到了眼前。
忽然白芒不見。
然後地就看見胸前兩把刀柄。
邵流淚雙手抓住刀柄,眼睛睜得老大,不住地流淚。
他至死猶不柏信,他竟死於一個比他晚出道數十年、武功差他不可以道里計的年輕人手裡。
邵流淚是流著淚死去的。
這連蕭秋水自己也不相信。
不相信自己出刀會那麼快,下手會那麼有勁,動作會那麼完美!
但他已沒有辦法再震訝;他覺得渾身體內一陣熱,自丹田間湧起一陣躁悶,心頭一躁,太陽好大,宛若在頭頂上綻放一團又一團金黑。
他竭力咬住嘴唇,希望以痛苦遏制自己的慾念,但他的精神已不知空懸到哪裡,心念也不知跌落到那裡去了。
但他卻看著宋明珠。宋明珠那鮮紅的衣服。
地上的宋明珠己蠕動著,漸漸甦醒。
“陰極先丹”的內勁,也貫注在她血液裡,使她初醒,即覺心冷,需要溫熱。
蕭秋水只覺喉頭發乾,臉上發熱,宋明珠又美如明珠,尤其此刻,更有說不出來的美媚。
他不能在這關頭做這種事!他不能無恥!
他一下下敲擊自己的腦袋!
他不能如此!他不能如此!
但心中慾念何其難禁!
天地似一張網,灰而無情,那紅豔的麗影是唯一的慰藉。
蕭秋水把嘴唇都咬出了血,他不知道,這一下他殺了邵流淚,連制住他們穴道的人都沒有,在男女極端縱情與縱慾下,他們會樂而不疲,直至脫精而歿。
換作凡人,在情慾如此衝擊下,早已禁受不住,作出荒唐的事來,然而蕭秋水的定力是驚人的。他拼死苦忍,然而體內的衝動,如四面八方湧來的狂潮,越來越使他無從立足,無存身之地。
他全力抑制自己,但意念已不知有多少幻想,多少慾念,而他又是個感情極豐的男子,精壯剽悍,這更叫他欲死不能!
就在這時,宋明珠受傷而玉白的面頰,竟呈現了徘紅之色,她雲鬢微亂的發,以手輕按額側,“嚶嚀”一聲,起了身來,弱不勝衣地走了幾步,竟一個踉蹌,跌向蕭秋水身上來。
蕭秋水身上的衣服才被宋明珠沾上,即如觸蛇般跳了起來,猛向後退,叫道:
“你不要過來,不要過來……”
聲音在半途嘶竭。要知未明珠豔麗明媚,武林中、江湖上不知有多少人朝思暮想,渴切成其入幕之賓,但因其武功高絕,而且心高氣做,又有黑道上第一辣手難纏的人柳隨風監守,有誰敢惹?
宋明珠雖非正派中人,但也非水性楊花之女於,在黑道之中,名聲奇大,又本領極高,平日對男子難得青睞,今日與蕭秋水會上了面,對這敢作敢為英明真誠的漢子,亦頗有好感,而今在勢無可挽的“陰極先丹”柔勁催衝下,頓失矜持。
蕭秋水更是性情中人,他平時豁達多情,也決不拘這種俗禮,但此時因慾火燒身,只要一個把持不住,便崩堤狂瀉遏止不住,所以蜘有一線清明,他全神自制,力挽意馬心猿。
原服“陰極先丹”或“陽極先丹”其中之一者,必須縱慾方能壓制突增之內勁,若無藥力調和難免壓欲致歿;如不得洩慾,亦會傷害己身,或真氣亂走無處可洩而死。
若要保住性命,至少也有當日邵流淚之功力,加上有燕狂徒的導引,或可逃脫身亡虛脫之厄。
如今蕭秋水、宋明珠,在此丹霞絕境,可說是沒有第二條路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