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望孟浩然,孟浩然很高興,就和王昌齡縱情宴飲,舊疾復發,不久就帶著一生的遺憾去世了。
儒家有“仁者樂山,智者樂水”之說,認為山水中蘊藏著仁德和智慧,在懷才不遇,大道不行的時候,往往隱居山林,迴歸山水田園,尋求心靈的安適。對道家來說,山林自然不僅是人的棲居之所,還是人生的歸宿,更是一種人生的境界。對日益遠離自然,遠離生活常態的人類來說,自然成為一個遙遠的夢想。佛教傳入中國,一開始寺廟多建於山林之中,靜觀山水成為參禪悟道的重要途徑。如莊子所說,人來於自然,最後又迴歸自然,這或許是人在山水自然中能找到心靈寧靜的原因。越到後來,山水自然越成為人類精神的重要依託,特別是到了現代,遠離喧囂的都市,到山水中尋找片刻的清涼,暫熄心中追求功名富貴的燥熱。但正如謝靈運、孟浩然那樣,很多人因為無法遏止的慾望,無法融入山水自然,匆匆而往,匆匆而回,看到的是山木花石,心裡想的仍是金錢地位,所以終於還是山林過客。“行到水窮處,坐看雲起時”,那一種融入山水自然的人生適意,對現代人來說是那麼的遙不可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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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福在別處
(曾點)曰:
“莫春者,春服既成,
冠者五六人,童子六七人,
浴乎沂,風乎舞雩,詠而歸。”
子曰:“吾與點也!”
——《論語?先進第十一》
最近兩年,一個久已被人們忘懷的詞語又被頻頻提起:幸福。從對幸福感的調查,到幸福指數的統計,雖然是學界和官方的操作,但也反映了這個商業交易佔據絕對優勢的社會對幸福的渴求。畢竟所有財富的積累,從商品房到私家車,從股票到彩票,黃金週與出國遊,以及各種各樣的保險,似乎都是在尋求幸福或幸福的保障。當年關將近,檢點一年的工作和收穫,人們首先要自問的是:這一年來過得怎麼樣?幸福嗎?
其實,在所有的詞語中,“幸福”是一個最無法把握的模糊概念。幸福既然是個體的感受,就沒有衡量幸福的統一標準。從古到今,無數思想家思考過這個問題,實際上所有的宗教、所有的哲學流派的產生,都源於對幸福的不同理解和求索。“莫春者,春服既成,冠者五六人,童子六七人,浴乎沂,風乎舞雩;詠而歸”,這是儒家學者的幸福。身處汙淖之中而追求靈魂的飛翔,捨棄沉重的肉身而嚮往無所待的精神逍遙,是道家的幸福。在菩提樹下參透色相而獲得靈肉的雙重再生,是佛家的幸福。力士脫靴,貴妃把盞,是李白的幸福。參透天地蜉蝣、滄海一粟而達到“一蓑煙雨任平生”的人生適意,是蘇軾的幸福。對現代人來說,幸福是一夜暴富、連升三級的狂喜呢?還是家庭和睦、友朋和樂的充實的平淡?
在最近的官方和學術機構的調查中,最發達城市的總體幸福感和山區農村相當,高收入人群的幸福感比不上中等收入人群,中等城市的幸福感超過大城市。因為抽樣調查的侷限性,這些結果的確切性值得懷疑,但確實也反映的了一定程度的現實。改革開放以來,幾乎所有的中國人生活都有了改善,個人收入漸漸多了,有樓房住了,開始有銀行存款了,但是更多的人表示喪失了大鍋飯時代的幸福感。在前改革開放時代,雖然一年只能吃一頓餃子,雖然沒有私家轎車,雖然住在平房甚至草房裡,沒有電話、有線電視,更不要說因特網,但是一家人在一起吃年夜飯的感覺,步行十幾裡甚至幾十裡到集鎮上購物的感覺,在平房裡收聽有線廣播或無線收音機的感覺,現在想來,仍然還有無限的幸福。
這種奇怪的感覺,或者是人類共有的小國寡民情結的遺留,或者是桃花源夢想的復活,但更主要的是因為在那個時代,沒有明顯的貧富懸殊,沒有競爭的壓力,沒有財富的炫耀和比拼,大家可以和和樂樂地聊天,可以想想物質以外的問題,而情感因為很少攙雜物慾的成分,顯得清澈迷人。
如今,這種清澈迷人的幸福已經不復存在。瀰漫於生活各個領域的商業性競爭,使人們失去了平和心態。現代人的幸福體現在所謂的成就感,而所謂的成就感,實際上就是比別人掙錢多,比別人住的樓房大,比別人開的車好。幸福被異化了,幸福不在於幸福本身了,幸福依賴外物,不僅依賴財富,更主要的是依賴與周圍環境的比較襯托。說白一點,貧富的差別和等級的存在是幸福存在的基礎。明白了這一點,也許對人類的大同理想是一個沉重的打擊。人人各取所需的共產主義是難以想象的,沒有了縱向的和橫向的比較,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