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宮內相學院某間靜室。
房玄齡為對面兩人斟好茶,親手奉至桌前,又為自己也斟上一杯,這才輕聲道:“兩位今日怎麼得閒來我這裡坐坐,往日請你們可都找不到人。”
他的對面坐著兩人,一人邋里邋遢不修邊幅,頭髮如枯草般耷拉在腦後,另一人面色黑紅,不苟言笑,兩人對視一眼,眼裡都表達著同一個意思:你來說?
蓬頭垢面者乃是御獸學院的甘院長,正努力睜著他那不大的雙眼,用力的瞪著對面,而他對面,孟院長面無表情,不管他怎麼瞪眼,就只是木著張臉一聲不吭。
最終似乎是甘院長敗下陣來,氣哼哼的轉過頭,才對房玄齡說道:“小房……咳咳,房院長你上次不是問我火紋鳳蝶的習性嘛,近日我在十萬荒山那邊發現了一隻火紋鳳蝶,我怕一個人招架不住,伱陪我走一趟如何?”
房玄齡淡淡一笑:“我聽說火紋鳳蝶攻擊性不強,即便有洞玄境戰力,應該也不會隨意與您交手才是,況且以您對異獸的瞭解,斷然不會讓自己陷入險地,您還是自去吧。”
“這……”甘院長抓了抓枯草般的頭髮,有些遲疑,忽然又靈機一動:“孟老鬼說上次外出的時候見到一個殘陣,疑似修仙者時期的遺留,但是又不敢確定。
你別看我們倆活得比你長點,但是要論看書多少還真是不如你,你若得閒,來幫我們兩個老傢伙掌掌眼。”
房玄齡輕抿口茶,不急不緩道:“如論陣法造詣,孟院長在學宮也是無出其右者,房某隻是多看了些閒書,當不得真學問,更不敢於陣法之道妄言,不若二位去問問山長,他老人家才是當世顯學。”
“那……”甘院長頭髮都扯掉大把,硬是不知道該怎麼繼續往後說。
孟院長板著一張臉,不由嫌棄道:“你跟我挺能嚷嚷,在他面前你怎麼不能耐了。”
甘院長被房玄齡連拒兩次,本就有點火氣,見這老鬼還敢在這個時候嗆他,頓時不客氣道:“你來,要不你來,讓你說你又不說,就會擺著張臭臉,你又不是不知道這小子比狐狸還精,真狐狸我還能收拾收拾,他這狐狸成了精我能怎麼辦。”
孟院長身子後仰,躲開他噴出的吐沫星子,那張黑紅黑紅的臉頓時更黑了。
“咳咳。”房玄齡輕咳一聲止住兩人的爭吵,這兩人都當面罵了,那他也不能裝聽不見:“二位都是我的前輩,若是有什麼話要交代房某,直說便是,無需這……”
甘院長一聽讓直說,頓時眼睛一亮,不等他說完便打斷道:“你願意和我們一起去救徐直嗎?”
房玄齡收起雲淡風輕的神色,緊皺眉頭,徐直是止戈學院的院長,正院長,秦廣只是副院長代理院長職務。
三人沉默了許久,房玄齡才輕聲道:“北極邊境時空紊亂,誤入時空亂流就算山長也不敢說一定能回來,況且是我。再者徐直是否還活著都不一定,何談救人一說?”
緘默不言的孟院長卻忽然插嘴:“徐直肯定還活著!”
房玄齡臉色恢復平靜,甚至平靜的微微有些冷:“你何以肯定?”
孟院長黑著臉,但語氣堅決:“山長說他會回來的,那他就不會死。”
房玄齡還待開口,甘院長搶在他之前說道:“無心草重新發芽了。”
“嗯?當真?”房玄齡驟然看向他。
學宮只有一株無心草,當年徐直神魂遭受重創,山長從十萬荒山中尋覓到傳說中早就滅絕的無心草,用以滋養神魂,幫他恢復傷勢用。
一株無心草只能用於一人,伴隨著使用者的神魂強大而生長,同時也會因為使用者的神魂湮滅而死亡。
自從徐直誤入時空亂流後,無心草就陷入了枯萎狀態,山長將它交由藥理學院上一任的尹院長照料,前些年尹院長卸任時又將它交由甘院長手中,一直到現在。
然而剛剛甘院長卻說無心草重新發芽了,這說明徐直沒死,非但沒死,其人一定是有所突破才能穿過時空亂流讓無心草重新感應到。
他轉念一想,幾人根本就不知道如何去時空亂流裡救人,唯一可能有辦法的山長又不能輕易涉險,救人一說根本就是無稽之談。
況且無心草能感應到徐直的神魂,說明徐直距離現世不遠了,以他的能耐再加上實力突破,說不得可以憑藉自己返回現世,他們只要耐心等待就行。
想到此處,他嘴角又微微含笑:“原來兩位前輩今日攜手而來,就是為了告訴房某徐院長還活著的訊息,真是有勞二位,房某已經知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