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風吃飯的時候,學宮某處。
王警之坐在桌前,手中捏著一個杯盞,輕聲說道:“先前調取的那份資料應該是真的,但卻不具備參考意義。
我觀他行文頗為順暢但用詞偏向於口語,描述通俗易懂,且字跡工整,定有長期練習。
但資料中卻未顯示其進入過學堂,這應該也做不得假,根據資料推斷,大機率是其父母去世前有做啟蒙教育,父母故去之後其人堅持學習、筆耕不輟才有此能力。
但我觀書中故事情節環環相扣,邏輯還算縝密,不像是一個涉世未深的少年可以寫出的,但江湖傳言一說更是荒謬,傳言本身就很難邏輯自洽,遑論一個完整的故事世界。
就算此人天生聰明過人,沒有一定的閱歷作為基礎,也不可能平地起高樓,關於這點我尚未想出合理的解釋。”
當他不再開口時,房間陷入了安靜,似乎就是他獨坐自語,但他知道不是的,家裡派來的那位會將他的一言一行都如實反饋給家主,所以自己說出的每一句話,都須深思熟慮之後再開口。
頓了頓,他繼續道:“至於他本人,更是有趣。
其人神完氣足,看似煉體大成的,實則尚未接觸元力,從這方面來看,更似武者,但我趁其端茶時多次觀察,並未發現他有經常錘鍊肉體的痕跡,從手上的老繭位置判斷應該出自務農勞損,沒有練武痕跡,說明其絕非武者。
若非武者與煉體大成,那就只有一種可能了,恐怕是個天生元力滿親和的天才,說不得於齋主便是看上了這點。
除此之外還有一點可以作證。
他乃鄉野出身,知修行之事,卻對學宮沒什麼概念,認識元石卻不知道元石的價值,這兩種表現與普通人正好相反,恐怕是先與修行者接觸才只曉得學宮。
而其出身昌平郡……學宮弟子試煉所去十萬荒山區域,恰好就在昌平郡附近……
若是我所料不錯的話,其人應該是與學宮前去試煉的弟子有所接觸,而他本人的某種特殊才能被那個學宮弟子發現,所以告知了學宮的存在。
不過其出身限制了他很難透過四門必考項,想必那個弟子也是能想到這一點的,在知曉這點的前提下,還勸他來學宮,那就只有看出來他天生元力滿親和度可以免試這個可能了。
再進一步,能說動一個鄉野小子從邊陲風餐露宿趕到天陽城,其人大機率可以給他一個學宮初試名額,否則這小子平白跑一趟肯定是不願的,雖然現在世道還算太平,但對於普通人來說,出遠門也是要擔很大風險的。
能做主給出名額,必然是某個導師或者教授的親傳弟子,只需找出在這一兩個月內去十萬荒山內歷練的弟子,看看哪位是親傳,再排查出手裡還有名額的導師或者教授,那他的身份就出來了。
十九叔,勞煩您去排查一下。”
“是。”
這次終於傳來了回應之聲,順著聲音的來源看去,只見房間某個陰暗的角落中,正立著一位中年人,在其人主動表露發聲之前,幾乎沒有存在感可言。
頓了頓,王警之又囑咐道:“另外再查一下桑林縣那邊,是否有他店裡售賣的那幾種果茶。”
“是。”
在此之後,房間內再也沒有聲音傳出,只有王警之眼中時不時閃爍出的波動,證明他的思緒依然在不停流轉。
——
雨勢漸起,起初三兩成滴,待人們感知到有雨點落下時,已經連成了片,小販們忙著收拾自己攤子,還沒歸置好,雨幕已經成型,將飛鳥鎮整個籠罩在其中。
“你也應該學學刷碗,好歹替我分擔些。”魏風手上洗碗動作不停,嘴裡還嘟囔著。
“嗚~”蒼狗抬起自己的前爪看了看,只能委屈的叫喚一聲。
“那回頭咱們去城外種點菜,你就負責摘菜吧,而且你這爪子就算刨紅薯都不費勁。”魏風笑道。
“嗚~”蒼狗耷拉著耳朵,但還是應下了。
將碗筷都收拾齊整,魏風領著蒼狗坐在屋簷下閉目養神,心裡想著抽空在這邊找找有沒有向日葵,說不得可以炒點瓜子吃。
任由思緒亂飛一會,他才沉下心來將注意力放在這雨幕之中。
學宮很大,飛鳥鎮更大,難得這次雨水可以將這一大片區域全部籠罩,他可得抓緊機會縱覽全貌。
雨水用於勘探自然地貌是非常方便的,但是涉及人文建築就有些施展不開了,屋頂會忠實的將雨水阻隔,屋簷也可供行人躲避,想要搞清楚每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