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掌櫃也不至於直接走過去趕人,那對於他來說就太失身份了,他只是對著小廝努了努嘴,用眼神示意。
小廝是個懂事的,只小跑著離開,似是跑到後廚詢問著什麼。
魏風這邊正吃的起勁,雖察覺到自己被注視,但沒有影響他享受午餐,畢竟一路上都有,只是吃著吃著噗嗤一笑,但見對面蒼狗吃的太快甚至把一些湯汁濺到頭頂上。
笑著幫它拭去這零星的湯汁,魏風不經意的向右上方望去。
勝飲樓的二樓有個突出來的陽臺,也擺放著一個桌位,他坐在一樓靠窗位置,只稍微抬頭就能看到那裡,同樣,那裡的人也可以看到他。
此時正有一位年輕公子哥打扮的熟人依欄而坐,剛剛收回向下看的視線,正是昨天還在店中的徐姓青年。
隱約還能聽到那邊傳來的對話:
“徐兄在看什麼?可是誰家漂亮姑娘入了徐兄的眼?”
“嗤,能入我眼的姑娘可不會在這下面,就是瞧一人有些眼熟。”
“哦?徐兄的熟人?想必也非等閒之輩,何不請上來一敘。”
“微微眼熟罷了,指不定是路邊哪個販夫走卒罷了,不聊這個,喝酒喝酒……”
魏風收回視線,不甚在意,人家是學宮弟子,看起來又家世顯赫,不想搭理他這升斗小民才是正常,順勢撇了眼另一邊,不知道那邊那個油膩膩的胖子老看著他做什麼。
興許是這一眼給了對方勇氣,孫掌櫃就這麼一扭一扭的走了過來,他腰肥臀圓,體型不小,走起路來用扭形容卻也貼切。
待到他靠近,胖臉上勉強擠出了一抹假笑,對著魏風道:“這位小兄弟,我看你這盤子裡的飯菜已是吃盡,可是正要離去?這樣,你動作快些,將這個桌子讓出來,也算給我幾分薄面。”
說著,他從跟著的隨從那裡摸出幾兩碎銀子出來置於桌上:“這點小錢全當給小兄弟你下次來這裡吃飯用。”
說罷,用眼神示意身旁跟著的幾位夥計,就要讓他們過來清理桌子,嘴上說著讓他快些,實際動作卻是要他立刻離開。
魏風看了眼桌上的銀子,抬手,將湊上來的一個夥計撥開:“勞駕讓讓,伱擋著人家給我送湯了。”
只見後面一位酒樓小廝正端著一碗什錦蝦仁湯上來,因為被孫掌櫃一行擋住了去路而站在外圍,正猶豫要不要開口讓幾位客官讓一下。
好在魏風撥開了那位夥計,騰出一些位置,他也能把湯送上來。
魏風囑咐小廝再拿兩個碗過來喝湯用,並且說明其中一個碗是給蒼狗用的。
以前自己沒有意識到只能在心裡跟那些店主說聲抱歉,現在意識到了,那自然也是要注意一下的,畢竟喜歡蒼狗是他的事,他寵著隨他意,但不能要求別人也遷就他。
孫掌櫃見魏風沒有要讓出桌位的意思,臉色有些難看,但貴客在場他強忍怒氣,自隨從手裡又取了些銀兩,重重的放在了桌面上:“小兄弟,差不多就行了,這些銀子夠你來勝飲樓好多次的了,你給我個面子,以後來我店中買東西我還可以饒你一些。”
“饒”這個字是飛鳥鎮,或者說是天陽城的土語之一,饒你一些的意思就是買東西可以給你便宜點,方才聽魏風說話帶著外地口音,他才如此開口。
一句話既顯示了自己土著的身份,又是在告訴魏風,我在這座鎮子上是有產業的,我是個有頭有臉的人物,你須要考慮清楚一些,同時銀子給的也不少,夠一個普通在鎮裡過一兩個月了,在他看來算是裡子面子都給到位了。
魏風微微皺眉,將又堵上來的那位夥計撥開,接過小廝去而復返拿來的一個碗以及一個小點的食盆,給自己和蒼狗各盛了一碗湯放好,這才詫異的對孫掌櫃道:“我這還要喝湯呢,您有什麼事找我嗎?若是沒有煩請不要圍攏在這裡,我在吃飯的時候不喜歡這麼多人圍觀。”
孫掌櫃再次強壓怒火,語帶不善道:“小兄弟你可以去那邊那個桌子上吃,將這個桌子騰出來,你一人佔這麼大個桌子不覺得自己很不懂事嗎?我現在與你好生商量,你莫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魏風呷了口湯,砸吧砸吧嘴,這湯倒是很鮮,這家店菜品確實不錯,只不過環境差了點。
面對孫掌櫃的不善,魏風語氣莫名道:“你若是一開始好言好語的說話,給你騰個位置倒也不是不行,可是你這副居高臨下的態度又是怎麼一回事?
一上來就想要趕我走,我從頭至尾都沒聽到過‘請’或者‘能不能’的字眼,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