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不在罷了。
既然都來了,卓知遠也便走上了地壇,站在地壇正中央,等待著來人的抵達。
也不過就是幾個呼吸的時間,劍光紛紛按落,隨即,樓無痕終於從劍光之中顯露了身形,緩緩落了下來,立於眾人之前。
看著樓無痕的樣子,一身素色的長衫,長長的袍袖將手掌也盡皆遮擋在內,身材欣長,面容矍鑠。雙目更是炯炯如電,頜下幾縷悉數的長鬚,微風吹過,鬍鬚微微搖擺,到還真是一派仙風道骨。但是,他又何曾做過一件君子之事?盡是些小人的伎倆。
“孽障,你還敢回來!”樓無痕斷喝一聲,先發制人。
卓知遠冷冷的掃了他一眼:“樓無痕,這裡任何一人都算是有資格同我說這句話,唯獨你,算個什麼東西!今日你若給我個清楚的解釋便罷,若不能,小爺我便要拆了你那副老骨頭,到山間餵了野狗!”雖然對方人數眾多,但是卓知遠既然來了,也就不會有任何的懼怕之心。
對於樓無痕,卓知遠也是恨透了,口中自然是一句好話都沒有,就差沒有烏龜王八蛋的罵出口了。
這話罵的樓無痕縱然一張老臉不禁也是又紅又白,至於其他人,更是一片譁然,他們萬萬想不到,這個卓知遠竟然狂妄到如此地步。面對大長老樓無痕,竟然也敢口出如此狂言,並且目無尊長到如此地步。
見樓無痕似乎有些張口結舌,李度嘆了口氣,心道這是何苦,原本是我教數百年都未必出得了一個的天才,此刻竟然要跟我們怒目相對。
緩緩從人群之中走了出來,看著卓知遠,臉上也露出了幾分欣慰的笑容。
而卓知遠一看到李度,更是心中激動不已,但是卻暗暗難過。心道難道李度師父也要與我為敵麼?
但是不管如何,李度依舊是卓知遠在清源山中唯一敬重之人,當即一撩前襟,卓知遠便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口中稱道:“李度師父,罪徒卓知遠向您請罪了!”說罷,咣咣咣就是三個響頭,沒有絲毫的做作,也不帶一丁點兒的拖泥帶水。
看到卓知遠如此,李度老懷甚慰,知道卓知遠依舊是當年的那個小孩兒,不由得激動的臉上的皺紋都顫抖了起來,嘴唇哆哆嗦嗦,竟然半晌都說不出話來。
卓知遠見李度不發話,也自是一直跪在地上,他倒是並不擔心有人偷襲於他,縱然眼前這幫人再如何無恥,畢竟也是名門正派,這所謂的顏面還是要儲存的,不可能當著門下這許多的弟子突施偷襲。
好半晌,李度才喟然長嘆,眼眶之中也流出了兩行濁淚,聲音顫抖著道:“知遠啊知遠,你這又是何苦,既然已經離開,又何必還要回來。有時候,糊塗一點兒,未必是什麼壞事。唉……”
這話一出,大多數的弟子頓時茫然了,他們萬萬想不到,李度這話卻似乎是有所指,而且似乎矛頭對準的是樓無痕!
難道李度真的老到糊塗了?就算是這個卓知遠依舊把你當成師父,見到你還磕了三個響頭,可是卻始終是叛出山門的大逆不道之人,你又怎能助紂為虐,說出這樣的話來?
“李度師父,知遠便是如此的性格。如若不然,當初秦斐搶我的靈石,我便也已經給他了,也再不會有如今這許多的事端。他樓無痕幾次三番想要殺我,卻還在此企圖顛倒黑白,我今日回來,便是要找這老狗討個公道,我卓知遠究竟哪裡得罪了他,得罪了清源山,令得他非要將我趕盡殺絕,連條活路都不肯給我。按照教中規矩,我乃是十萬深淵裡獨闖而出之人,理當由鄧少艾收我為徒。可是鄧少艾他卻避而不見,讓那個對我成見極深的莫詢代收做了徒弟,卻又不教我任何的東西。我也忍了,我只想趕快下山,自此馳騁疆場,不說什麼報效皇朝,卻也下了決心再不想回來。可是他樓無痕,這條老狗,先派孟雲高路上設計欲害我性命,隨即孟雲高不忍如此,尚有一線良知,他便派人慾將我和孟雲高一同斬殺在路上。好大的手筆啊,連自己的四方紫金缽都讓圓通和蘇子方那兩個廢柴帶下山去。後又跟叛軍的天師溟山七鬼勾結,欲借他人之手殺我。哈哈哈,樓無痕,你現在定然悔不當初,早將馬天涯那個沒用的東西派去追殺於我,或許就不會有這麼多的周章了吧?你萬萬想不到,後來火速派出馬天涯,他卻也已經不是我的對手!如今,我卓知遠堂堂正正的回來了,你倒是給我一個解釋!你,為何要殺我!!!”
一番話,舉座皆驚,再看卓知遠鬚髮皆張的模樣,分明是氣極怒絕,而樓無痕,卻似乎有些張口結舌不知如何自處的模樣,眾人心裡紛紛彷彿劃過一道閃電一般,透亮透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