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寂寂的,遠遠傳來幾聲鳥鳴。
楚歌輕手輕腳地帳子裡探出頭去,滿心雀躍。
很好,這個“小侯爺”沒有與侍婢同房的習慣。偌大一間臥房,依舊只得她一個人。月光從雕花的精緻木窗中灑下,洩一地如水清輝;屋子裡或明或暗,擺設著各色考究的傢俱,鋪陳著華麗與張揚。
除了牆角幾隻碩大的酒罈和紛紛雜雜的酒具之外,能夠一提的,也只是豪富而已。
楚歌走過去,隨便執起一把鳥篆文銅壺,也不用杯,仰頭灌了一口酒。
酒入愁腸,化作相思淚。
忽地腦海裡冒出了這麼一句,倒嚇了她一跳;可細想之下,卻又全不知其所以然,只得拋去不管。又貪婪地灌了幾口,只覺得入口甘洌清香,餘味悠長,的是好酒。
如此耽擱了片刻,楚歌才想起來方才床頭所見的那張偌大的雙鸞九鑲銅鏡。帶著些忐忑走過去,藉著月光,細細端詳這個身體的容貌。
烏黑精透的眸子,白瓷般細緻無暇的肌膚。
如遭雷殛。
一直懷疑是自己的靈魂附了“小侯爺”的體,可是鏡中的人,分明就是……她自己。
這樣一個閃念過後,卻又忽然覺得有些茫然:她自己應該是個什麼樣子?鏡中的“她”,青絲半掩,玉足皓跣,白衣雪裳,飄靈秀美,如同一個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卻也象是,倩女幽魂,午夜靈魅。
而現在的她,也就是一個魂魅吧?嘆口氣,不知道明日天明,她對這個身體的控制權,還在不在?
帶了些茫然,推開欞花槅扇門,楚歌慢慢踱了出去。
月色明媚,樹影搖曳,遠處有花香暗襲,絲絲縷縷清清甜甜。從未感覺到生命如此美好,她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