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俠,好之為之吧。”
胡鐵花看到厲朝峰起身,卻也跟著起身,攔住對方前路,不服氣的說道。
“蛇小鬼,這第三個敵人,你得給我說清了,不然不然不然咱就割席斷交!”
“花瘋子,不要胡鬧!”
楚留香也已起身,對胡鐵花這種說法有些不滿。
厲朝峰舉手製止了楚留香,凝視著胡鐵花認真的眼神,卻是嬉笑著提醒:“胡鐵花,你也醉了,我從來沒有說過朝廷是姬大俠的敵人。”
“只是”
見厲朝峰有些鬆口,胡鐵花連忙追問:“只是什麼?”
厲朝峰長嘆:“胡鐵花,你聽過祖宗之法不可變嗎?”
輕輕踩了踩地面,他再次說出了一個殘酷的現實。
“我們站立的地方,在我朝立國之時,也是有地契的田地,甚至可能是上等良田。”
“所以啊,姬大俠想要治的不是沙漠,而是良田,如果什麼都不種還好,若是敢種上點什麼,光是繳納舊稅,都得把身家性命送進去。”
聽到這話,胡鐵花整個人震了一下,隨後看著厲朝峰極為戲謔的眼神,卻也只能讓開道路。
厲朝峰嘆息點頭,轉頭看向姬冰雁,也是溫言提醒。
“姬大俠,我覺得你還是做個蘭州大員外比較好,以後水雲間想要從龜茲買香料,還得靠你照顧呢。”
說完也和楚留香微微點頭示意:“擁翠山莊與我不熟,香帥若是有瑕,便順路將解毒之法告知李玉函李公子好了。”
厲朝峰騎上大黑馬,胡鐵花只是生氣厲朝峰居然把朝廷當惡人,可見對方要走,他也開口挽留。
“蛇小鬼,你真不跟我們一起闖蕩江湖嗎?”
“不了,我身上有些事,拖了很久,也該去做了。”
胡鐵花一愣,連忙高喊:“什麼事情,要幫忙嗎?”
“去快意恩仇!”
厲朝峰的聲音很大,大到讓胡鐵花很驚訝,心中莫名其妙,但厲朝峰已經走遠,他也沒法追問。
厲朝峰黑馬已經跑動起來,馬背上的厲朝峰看著遠處有些稀疏的山林,風吹面龐,醉意上湧,猛地仰天長嘯起來。
“好風光!真是好風光啊!”
長嘯之後,他開始駐足高歌,歌聲傳遍沙丘與山林,最終散於天地。
“伐林盡作賣水客。”
“掘堤猶是擺渡人。”
“滿城餓殍顯朱門。”
“半山白骨大將軍。”
“啊,人心有苦,苦不得,高堂明鏡。”
“咦,世事多難,難的是,一人之上!”
“一人之上!哈!哈哈!哈哈哈!”
聽著遠處傳來的笑聲,楚留香轉身看向胡鐵花,眉心緊鎖。
“花瘋子,這妖龍,你到底從哪裡撿到的?”
胡鐵花已經抱緊雙手,他聽了厲朝峰唱詞,只覺一身的雞皮疙瘩,斬鐵截鐵的斷言。
“這哪是什麼妖龍,這就是一個孽障!”
“一個完全不知道報應為何物的孽障!一詞罵盡天下人,他是真敢啊!”
聽著孽障之名,姬冰雁卻也是灌下了剩餘酒水,淡然說道。
“也許這就是他不喝酒的原因吧,我們似乎從未想過一件事,嗅覺如此敏銳的他,心中有多少是我們根本不敢看,也不敢聽的真相?”
楚留香緊緊抿著嘴,最終化為一聲苦笑。
“所以我們被騙了一路?”
“嗯?”
胡鐵花面色凝重起來,思考一番後,堅定的否定。
“不,這小子比我這個信報應的傢伙行事更善良,我沒有被騙。”
聽到這話,姬冰雁站起身,板著臉,朝著屬於他的馬匹走去。
“既然如此,我也該聽他的,繼續當我的蘭州大員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