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皓天,你下來!”
韋皓天想當然耳不可能下樓,事實上,那天晚上他們分房而睡。
換句話說,他們又吵架啦!
果然沒幾天好光景。
“號外!號外!郝文強行賄工部局的洋人董事及官員,大家快來看!”
街頭販賣小報的報童們,光著一雙沾滿灰塵的腳,跑遍大上海的街頭。
他們手裡拿著報紙,四處向人們兜售,唯恐來往行人不知道這件大事。
“郝文強行賄工部局官員?快買一份報紙來看!”
短短不到一年的時間,郝文強又上報,同樣沒有好訊息。只是這回更糟,竟然行賄起工部局的官員來,枉費了郝家還是名門正派,臉都給他丟光了。
舉凡看見這則新聞的人都不禁搖頭,感嘆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外表越是道貌岸然的人,私底下做的事情越是骯髒,郝文強就是一例。
郝蔓荻也瞧見這份報紙,並且不敢相信她父親做了這種事,羞憤之餘又開始擔心他老人家的未來,心急得不得了,於是趕緊打電話回孃家,沒想到卻聽見姆媽說──
“小姐,您得趕緊想想辦法啊!老爺子被巡捕房的人帶走了,現在家裡正一團亂呢!”姆媽語帶哽咽的跟郝蔓荻求救,郝蔓荻自己都很亂,不過還是強迫自己鎮定下來,想辦法安撫姆媽。
“李媽你先別急,慢慢把事情的經過告訴我,我再來想辦法。”今天早上才見報,中午就被帶走,這回巡捕房的動作怎麼會這麼快?快得沒有道理。
“好的,小姐。”姆媽啜泣。“今天一早老爺翻開報紙,就被報上刊登的新聞給氣得臉色發青,頻頻發抖。老爺剛想打電話問清楚怎麼回事,這個時候巡捕房的人就衝進來了,不分青紅皂白硬是將老爺帶走,我都不曉得該怎麼辦才好。”
“你怎麼沒有馬上打電話給我?”郝蔓荻責怪姆媽延誤時間。
“我找不到您的電話。”姆媽好不委屈。“老爺不知道將您的電話號碼藏到哪裡去了,怎麼找都找不到,我比您還急呢!”
自從郝蔓荻嫁給韋皓天以後,他們父女的感情就沒有以前來得好。再加上前幾天她甩頭就走的舉動,更是傷害了郝文強,索性連她的電話號碼都丟掉,省得見了傷心。
郝蔓荻煩惱地緊咬下唇,不知該怎麼辦才好?再怎麼說郝文強都是她爹地,她不能放著他不管。
“我知道了,李媽,我會想辦法。”然後她又安慰了姆媽幾句,掛上電話。
只是她話說得好聽,她能想什麼辦法?還不是得拜託她丈夫?
“張媽,請司機備車,我要去銀行。”這銀行不消說,當然是韋皓天的銀行,她父親的銀行已經亂糟糟,門口擠滿了報社記者。
姆媽沒敢怠慢,馬上去請司機備車。司機更不敢怠惰,花不了多少時間,就將郝蔓荻載到韋皓天的銀行,從後門進到他的公事房。
公事房內的韋皓天忙得不可開交,他丈人出的差錯,他也必須負連帶責任,因為“中陸實業銀行”的實質擁有人是他,但經營者出了錯,他也不能置之不理,因此整天都在打電話,到處撇清這件事與他無關,累得他人仰馬翻,幾度都想摔聽筒。
“董事長,夫人她──”
偏偏他老婆又喜歡在他心情不好的時候找碴,擺明了跟他作對。
“她又怎麼了──”
“韋皓天!”
剩下的不用秘書多加解釋,郝曼荻已經不請自入。
韋皓天冷冷打量郝蔓荻,看樣子她是打算煽風點火,加深他的怒氣。那也好,反正他一肚子的氣正愁沒地方發,乾脆一次說清楚算了。
“謝謝你,小盛,你可以出去了。”家醜不可外揚,韋皓天請男秘書離開。
“是,董事長。”男秘書把門帶上以後,便離開公事房,讓他們夫妻獨處。
“好吧,現在人都走光了,你有什麼話要說?”韋皓天把眉毛挑得高高的,此情此景,彷佛又回到他們最初結婚的時候,莉塔娜若是看到這一幕,不知會做何感想?
“你為什麼這麼做?”這個時候郝蔓荻根本顧不到莉塔娜,或是對她說過的諾言。
“我又做了什麼?”同樣地,韋皓天也很難遵守對莉塔娜的承諾,郝蔓荻太氣人了。
“你居然把訊息洩漏給報社!”她不分青紅皂白地指責韋皓天。
“你說什麼?”韋皓天愕然。
“我說你把爹地和工部局官員餐敘的事情,告訴報社記者。”郝